“教授,那我去上课了,最迟明年开春实验室就能投入使用了。”商弈笑站起身来,谭亦果真是财大气粗,他选的这些设备都是最顶级的,不过想到他在国际上易二爷的身份,想必通过特殊渠道弄些设备并不是太困难。
“回去好好想想实验室的名字,这可是我们华国最大的实验室。”钱教授笑着叮嘱了一句,或许有一天,这个实验室也会成为世界排名靠前的实验室,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脚步猛地一顿,商弈笑回头瞅着钱教授,这还要想名字?随便取一个不就行了。
“不许胡来,你好好想,至少想出五个来,到时候我们再从中挑选。”一看商弈笑这蒙圈的表情,钱教授难得严肃了几分,这个实验室的意义非同一般,日后是要走向国际的,名字可不能随便叫一个。
“是,我知道了。”看着表情严肃的钱教授,商弈笑无奈的点了点头,行吧,想就想把,真的想不出来就让谭亦去想,反正他才是幕后老板,自己就顶了个名义。
!分隔线!
梅家大宅。
沈夫人一直不认为自己亏欠了沈天刈,当初如果不是沈家用了卑鄙无耻的手段,自己怎么会下嫁,而如今和邓鹤翔情投意合,沈夫人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沈天刈,但是她也想自私的为自己活一次。
“你带着律师上门,到底想要干什么?”梅爱国冷眼看着理直气壮的沈夫人,他真的庆幸建业将老爷子和老夫人送出去旅游了,否则看着半点不知道悔改,不知道错在哪里的沈夫人,二老估计都能被气病倒了。
“能干什么,不就是要离婚!”从门口走进来的梅建业一身的火气,他穿着笔挺的军装,刚硬黝黑的脸庞上带着肃杀之色,冷眼看着高昂着下巴的沈夫人,“梅思雪,我告诉你,你离婚之后就不是梅家的人,你自己考虑清楚了!”
其实这话说的很冲,但这种威胁何尝不是挽留,梅建业有时候真的想要剖开沈夫人的脑子看看,她脑子是不是都装水了,否则都年纪一大把了,为什么还分不清好坏,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沈天刈和沈墨骁父子并没有开口,他们和沈夫人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知道了她执拗的性格,此刻梅建业这话绝对是火上浇油,不但无法挽回,而且还会激怒沈夫人。
“梅建业,你不要拿梅家来吓我!当年要不是为了梅家,我会嫁给沈天刈吗?没有我卖身换来的钱,梅家早就垮台了!”倏地站起身来,沈夫人疾言厉色的怒斥这梅建业,估计是气狠了,声音尖利的刺耳。
“当年爸活生生的拆散了我和鹤翔,你们有谁为我说过一句话?我已经为了梅家牺牲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吗?非得我让死在了沈家,你们就高兴了?”沈夫人歇斯底里的怒喝着,只感觉面前的两个哥哥是如此的陌生。
“今天这个婚我必须要离,而且属于我的财产我一分都不会放弃!”沈夫人赤红着双眼,看向梅家两人就好比是自己的生死仇人一般,“我现在不能给梅家从沈家提钱了,所以你们就要赶我出梅家,行,脱离就脱离,只希望你们夜里能睡的安稳!”
不要说脾气暴躁的梅建业,梅爱国听到这话都差一点气的撅过去,当年梅家落难,沈家伸出援手帮忙,虽然沈天刈的父母是用了一点不光彩的手段,这婚事的确是强压着沈夫人结下的。可是在梅爱国眼里,沈家除了不是帝京的权贵家族,沈天刈有哪一点配不上梅思雪的?而且这么多年了,沈天刈这个妹婿一直包容着她。
甚至连沈墨骁这个儿子都因为她的竭力反对,最后失去了恋人,可是到如今她完全不知道感恩,永远都活在回忆里,认为所有人都愧对了她。
“离婚可以,我要沈氏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所有的固定资产都分出四分之一给我。”沈夫人似乎也懒得争个对错了,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的离婚条件。
四分之一,刚好是按照沈家四个人的份额分的,沈夫人此刻冷眼嘲讽的看着沈天刈,平日里说的多爱自己,可是牵扯到钱了,为什么他沈天刈就沉默了,真是虚伪!
沈天刈也累了,这样拖着欠着也没意思,他这边刚打算开口,梅建业却突然阻止了,“离婚可以,一分钱你都别想!当初家里给你的嫁妆也是爸妈的,梅思雪,你真的有骨气有傲气,就净身出户,和梅家脱离关系之后,我倒要看看邓鹤翔怎么对你!”
两个律师都沉默的站在一旁,他们也接手过很多离婚案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女方家人帮着男方的,不过沈家家大业大,沈夫人铁了心的要分割财产,到时候上了法庭,真的是一件麻烦的事。
一直沉默的沈墨骁看着又要发作的沈夫人,冷漠的将一旁的文件递了过去,“你和父亲离婚,否则我将这份文件交给关煦桡。”
沈夫人正在气头上,所有人都不帮着自己,她的情绪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界,此刻一把抢过沈墨骁手里头的文件,可是当翻看一看之后,沈夫人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惊恐万分的看着沈墨骁。
“你……你怎么会有……”沈夫人声音哆嗦着,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最后的秘密竟然被发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儿子,对上沈墨骁冰冷无情的黑眸,沈夫人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梅建业这段时间彻底见识了沈夫人的无理取闹、蛮横执拗,此刻他疑惑的看着大惊失色的沈夫人,直接从她手里将文件拿了过来,看着看着,梅建业脸色刷的一下阴沉到了极点。
“你们两个出去!”对着一旁的两个律师厉声开口,将人赶出去之后,梅建业让自己的警卫员守在了门口。
梅建业拿着文件怒气冲冲的走回到了沙发边,压抑不住火气的怒喝出声,“梅思雪,你还是不是人?”
“你怪我?凭什么怪我!那只是意外,是商弈笑自己掉下楼摔死的,和我没有关系!”被质问的沈夫人同样愤怒的喊了起来,她怎么知道争执的时候商弈笑会从阳台上摔下去。
一旁梅爱国和沈天刈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此刻两人拿过文件一看,双双变了脸色,到现在为止“商弈笑”死亡的案件还没有侦破,沈天刈清楚的记得“商弈笑”的尸体从山上发现时,沈墨骁那悲痛欲绝的表情,他甚至怀疑过商弈笑的死或许和黄子佩家有关系。
可是沈天刈真的没想到竟然是沈夫人将“商弈笑”从阳台上推下去摔死的,然后找了邓鹤翔秘密的将尸体掩埋处理了。
此刻,三个男人都没有理会歇斯底里的沈夫人,同时将目光看向沉默坐在一旁的沈墨骁,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杀害“商弈笑”的凶手就是沈夫人,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死亡时间竟然就是在举行婚礼的当天。
“你和父亲离婚,净身出户,这份文件我交给大舅保管。”沈墨骁冷眼开口,即使他如今已经知道死的是商弈笑的替身,这其中也有谭亦的推波助澜,可是归根到底还是沈夫人动了杀人的心思。
尤其是从顾岸那里得到的情报,沈夫人在当天之所以和替身起了冲突,不过是因为她和邓鹤翔暧昧不清的事被人发现了,沈夫人恼羞成怒,最终导致替身的死亡。
沈夫人跌坐在沙发上,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再没有了刚刚的咄咄逼人和张牙舞爪,她清楚的知道如果自己再要求分割财产,沈墨骁真的能将自己弄到监狱里去,即使是意外致人死亡,沈夫人至少也有几年的牢狱之灾。
“好,我答应你,一分钱都不要,但是你必须保证不会将这件事公布出去。”沈夫人终于妥协了,此刻目光冰冷的看着沈墨骁,“还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鹤翔和商弈笑的死没有一点关系,是我威胁他帮我处理尸体的,你不用指望用这个去威胁鹤翔!”
沈夫人的前半句话,梅爱国他们还能听懂,可是后半句话,让他们简直恨不能撬开沈夫人的脑袋,这个时候了,她还这样维护邓鹤翔,甚至不惜将所有的罪名都背到自己身上!
邓鹤翔是什么人,梅爱国和梅建业都清楚,当年老爷子就说他心术不正,这些年了,他们虽然没有调查过邓鹤翔,但是隐隐的也知道他是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沈夫人杀人的把柄在邓鹤翔手里头抓着,这就等于是要挟梅家的一个把柄,幸好墨骁已经事先知道了,否则没有翻倍之下,日后梅家只怕要栽个大跟头。
“你确定要进去?”夜色之下,关煦桡看向身侧的商弈笑,还没有等到她回答,一辆车子呼啸的开了过来,最后停在了别墅门前,谭亦从车上走了下来。
关煦桡第一次发现他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哥现在简直就是闲人一个,以前半年都不一定能见到一面,有时候大年三十因为工作都没有回柳叶胡同,可是谈个恋爱之后,只要发生点什么事,他二哥绝对准时出现。
夜色下,路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深秋的晚风吹过,银灰色衬衫外的黑色风衣被风吹起一角,修长挺拔的身姿,配上俊美无俦的脸庞,行走在夜色之中的谭亦如同冷傲的帝王,周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清贵。
可是当他看到站在台阶上的商弈笑时,清冷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深不见底的凤眸也随之染上了温度,谭亦薄唇微微的勾起,露出魅惑的微笑,缱绻的男音似乎要顺着耳膜钻到人心底去,“笑笑。”
商弈笑绷着脸,打死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谭亦的美色给诱惑了,可是对上谭亦那完美的俊脸,想要生气都显得很困难。
无奈之下,商弈笑转身径自向着别墅走了进去,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看来二哥还没有摆平商弈笑,关煦桡笑着招呼一声,“二哥,你也来了。”
对着关煦桡点了点头,谭亦步伐不紧不慢的向着门口走了过去,三两步之后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谭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跟过来的关煦桡,“你也进来?”
关煦桡被问的懵了一下,“这里是凶案现场,我……”
只可惜关煦桡还没有来得及阐述自己对案发现场的了解,谭亦眉梢一挑,笑的云淡风轻,“你认为我和笑笑的智商很低,所以还需要你从一旁指导?”
我今天哔了狗了!关煦桡无语的眼神危险的谭亦,二哥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术业有专攻!再说这要是公园或者优雅浪漫的餐厅,自己肯定会识趣的不当电灯泡。
可是这是凶案第一现场,而且因为郭树才是被虐杀的,尸体被分割了,市局首席法医看了现场照片之后,让刑侦队这边先不要移动尸体,他今晚上十一点多的飞机回帝京,他会亲自来现场。
所以关煦桡真不明白二哥有必要将自己赶走吗?他难道想要和笑笑在凶案现场享受两人时光?可是对上谭亦似笑非笑的眼神,关煦桡耸了耸肩膀,“二哥,我在车里等你,你和笑笑慢慢看!”
谭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进门就能闻到血腥味,谭亦顺着楼梯向着二楼走了过去,血腥味越来越浓,凶案现场就在二楼的主卧室。
商弈笑此刻站在卧房门口,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不有诧异的开口:“关队长呢?”
谭亦目光闪烁了两下,轻笑一声的调侃着,“你很关心煦桡?他在别墅门口守着,毕竟我们两个外人不方便来凶案现场,被人看见了不好。”
信你才有鬼!商弈笑白眼瞪着胡扯的谭亦,扭过头看向充满血腥味的卧房,木制大床上的白色床单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更可怕的是郭树才的身体被切割了,双臂从肩膀处被切了下拉,并排的放在床的左侧。
双腿从大腿根部被切下来,同样整齐的摆放在双臂旁边,然后就是光秃秃的躯干,头颅沿脖子下切了下来,放在最右侧。
四周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从地板到墙壁还有天花板上,鲜血里还有碎肉和骨头,凶手就是在卧房里将郭树才残忍的分尸了。
“伤口平整,应该是小型电锯切割分尸的。”谭亦避开地上的血迹走到了床边,看着表情痛苦而狰狞的头颅,郭树才的眼睛里充斥着血丝,“郭树才被分尸时应该还活着。”
商弈笑皱着眉头看了看卧房,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房间里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放在原位,这说明凶手要不是认识郭树才,要不就是出其不意的杀了他。
“凶手应该是个男人,这样的暴力分尸,可能是变态杀手,也有可能和郭树才有深仇大恨,从杀人动机而言,尤佳可以暂时撇清嫌疑。”谭亦回头看着脸色紧绷的商弈笑,他们手上都沾过人命,但那都是因为任务。
凶手这样杀人分尸,而且还在郭树才活着的时候将他的身体切割了,凶手绝对是心理变态。
商弈笑点了点头,目光略过被分割的尸体,然后微微一怔,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谭亦右手却已经捂在了商弈笑的眼睛。
“不许看!”谭亦声音里清冷了几分,带着几分明显的醋意,即使是一具尸体,他也不希望笑笑盯着别的男人身体看。
“谭亦,你够了啊!”商弈笑气恼的一把将捂在眼睛上的手给拽了下来,故意盯着尸体的躯干看了看,然后鄙视的瞪了谭亦一眼,“不就是男人的果体嘛,我又不是没见过!”
不说受训的时候要接受相关方面的训练,商弈笑出任务的时候,偶然也会看到现场版的ooxx,再说现在资讯这么发达,黄色的小广告随时会从网页上弹出来,他真当自己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看到谭亦黑着脸,商弈笑这才感觉舒坦了一点,半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还抓着谭亦的手,而他眼底却有着笑意一闪而过。
看过虽然看过,可是商弈笑对这样被分割的尸体真没什么兴趣,“这个凶手该不会是性无能吧?所以才会将郭树才的那里给切割了。”
光秃秃的躯干上不单单是没有了手脚,而且属于男人的生理特征也被切除了,这让商弈笑忍不住的推测,“凶手如果因为自己缺少了做男人的本能,所以才会痛恨郭树才这些可以随便拥有女人的男人,然后泄恨的杀了他,将尸体切割了,还特意将他的那里给切除了。”
“你看郭树才的脖子,他嘴巴里应该塞了东西,如果没猜错的话,被切下来的东西应该塞到了他嘴巴里。”谭弈平静的开口,他见过比眼前这一幕更血腥更恐怖的画面,所以谭亦才能做到看到尸体后依旧仔细的观察,从而发现了异常。
商弈笑定睛一看,果然郭树才的脸颊微微的有点凸起,想到塞的是什么时,商弈笑忍不住的皱起眉头,这如果不是变态杀人的话,那这个凶手到底有多痛恨郭树才,才会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靠在别墅门口的车身前,关煦桡看着二楼亮着的灯,他能说不愧是二哥喜欢的人,那么血腥的凶案现场,这两人还能一待半个多小时,出警的民警看到凶案现场之后,直接跑到外面大吐特吐了。
关煦桡以前和顾岸他们调侃的时候也想过谭亦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当时他们一直认为二哥多智近妖,应该会喜欢性格单纯娇憨的小姑娘,二哥心眼太多,弄个傻白甜正好相配。
可是现在看看,关煦桡感觉还是商弈笑这样的更适合他家二哥,这要是一般小姑娘被带到这样的凶案现场,估计早就尖叫的跑出来了,回头就能跟二哥说分手。
二哥这样的变态,只能让笑笑这样心理承受力强大的姑娘才能镇得住他。
凶案现场看过了之后,商弈笑刚打算转身离开,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还一直握着谭亦的手,她的手小,所以她只是抓着谭亦的四个手指头,看起来倒像是自己主动一般。
对上谭亦那似笑非笑的暧昧眼神,商弈笑无比嫌弃的将谭亦的手给甩开,然后还不解恨一般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对着掌心擦了擦。
看着孩子气十足的商弈笑,谭亦并没有再招惹她,跟在她后面离开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