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外孤山,那里,有风雪。
一群仙人,立于山巅,围一座孤坟,神情严肃。
忽,一道惊雷炸响。那孤坟轻轻蠕动,一只手,一颗头颅,一个身影,凭空出现。那身影消瘦,消瘦的已没了人的模样。那身影缥缈,缥缈到似乎没了灵魂,那身影孤寂,孤寂到这天下只剩下他一人,唯独,唯独一双眼睛,明亮,明亮的也只是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杀!”不知是谁,虚空中传来一声低吟,群仙而起,手掐剑诀,仙剑出窍带出寒光阵阵。
他望着那道道寒光,似乎陷入沉思,怔怔出神。那仙剑宛若流星,瞬息而至。可那个身影,似乎还没有睡醒。
‘嘶’的一声轻响,一缕黑发飘落,仙剑的光芒已倒影在他的眼中,这一刻,他终于睡醒了。
一刹那,时间好似停顿,只有他,缓缓的抬起手臂,轻轻的,轻轻的抽出背后长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他动了……
黑色的粗布长衣,黑色的残锈长刀,黑色的长发,黑色的身影,黑色的灵魂,这一刻,他宛若一笔水墨,在人群中重重的刻画着,刻画着属于他的轨迹,只是这轨迹的代价,是那一抹抹殷红。
“孽畜!”又是那个声音传来,其中带着愤怒。突然一道宛若游龙的惊雷从天而降,直奔那个漆黑的身影而去。
面对它,那个身影如沧海一粟,渺小到让人可怜。但他却提刀而起,直奔那道惊雷。啪的一声巨响,刺眼的光亮让人看不清,恍惚间只看到一个身影跌落,只看到一柄黑色长刀断裂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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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镇,本应喧嚣,街上却行人寥寥,只因这风雪……
那风,吹的人心晃动,好似雨夜浮萍。
那雪,飘的人心凌乱,又如江中孤叶。
那天,从不在乎人心,却又一直左右着人心,为鱼肉,为刀俎,为刍狗。
这雪随风飞舞,无孔不入,它的凉,要让天下人体会。这雪,白发苍苍,诉说凄苦,它的痛,要让天下人知晓。这雪,便只是这雪,无奈的落下,落到谁的肩头。
远处一人缓步而来,一身粗布黑衣,随风摆动。长发,面轻。年不过二十。脸上不带表情,似木雕,似行尸,让人注意,却又不会在意。可他身后长刀,却那样锋芒,那样外露。三尺寒刀,虽折断,却不钝,只因那上面还挂着血迹,血如雨,滴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