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川低头吻了吻她湿濡的眼眸,见医师久久未至,心中焦虑不堪,直起身来准备自己去寻。
恰在这时,顾父与顾洋终于带着渔村里有名气的女老医巫过来了。
这位白发夹杂的女医巫上了年纪,一路被顾洋背着跑来,气都差点岔着,只是医治多年的水平着实不错。
在翻看了陶粟的情况后,老医巫直截了当熏烧起了艾草,让她连日卧床保胎。
“真有孩子了?”顾阿妈惊喜交加之余,忍不住多问了几句,“那孩子怎么样?多大?流了血能保住吗?”
女老医巫在渔村中地位不低,自有一股傲气。
她看了陶粟的肚子一眼,勉强回答了顾阿妈其中一个问题:“一月不到。”
医巫的态度太过苍冷,顾家阿妈没有再敢多问。
艾草干叶燃尽后,小租屋里都是扑鼻的浓味药香,原本还觉得坠痛不安的陶粟即刻感觉好受了些,微眯着眼睡意翻涌。
顾川陪着她小憩,顾阿妈则领着老医巫出门。
门外,顾父和顾洋还都在等着,他们见到顾家阿妈脸上神色平静下来,便知道陶粟应该是没事了。
身为本村渔民的顾父还要更加知晓老医巫的本事,趁着人还没被送走前,忍不住温声询问道:“医巫,你看我家阿川媳妇的肚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此话一出,场面安静了一瞬。
顾阿妈和顾洋等海民们不懂其厉害之处,而其他渔民们则默声屏息,竖起耳朵开始等待老医巫的回答。
女老医巫趴在顾洋的背上,顿了顿说道:“女。”
周围的渔民们听罢顿时都惊呼出声,纷纷目光灼热地看向屋门紧闭的顾家小租,顾川的女人陶粟怀的可是精贵的女胎,这简直太令人艳羡了。
顾父也满面春光,恭顺地目送老医巫离开。
“月份这么浅,哪里就能知道生男生女?”顾家阿妈皱着眉,小声问道。
她的心里满是疑惑不解。
“你别不信。”顾父学她,依近了低声回答,“老医巫在村里这么多年,但凡开口,没有不准的。”
真有这么神?顾家阿妈半信半疑,但心里总归是存了一份欢喜的念想。
而陶粟在浅眠半日后,醒来听说了这件趣事,同样也不太相信,她比较信奉科学,当然空间可能是个例外。
比起将信将疑的她们,外头知晓陶粟有孕的众海民与渔民们却都要狂热积极得多,许多结了亲还没有孩子,或是没有生出女儿的女性不约而同来到小租屋外。
她们虔诚蹲守在门口,满心期待可以与陶粟握手触碰,想要接她生女的好孕。
但这些热切的女人里并没有嘉娜,她不知什么时候被赶出了海岸渔村,而阿勇一家也重新寻了个本分的女散民结亲。
陶粟没将嘉娜故意想推她的事告状给顾川,但禁不住男人自己想知道。
于是在多方默契配合下,嘉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没有在陶粟的生活中溅起一点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