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绮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最后微弱的点了点头，似乎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行吧。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什么为难的。”柳雅说完，就叫丫鬟把她刚才准备好的手术工具拿进来。

眼看着桌上摆着明晃晃的刀子、镊子、剪刀、钩子等等，麦柯卓第一次觉得有点腿软。

他再看向柳雅的时候，眼神里有几分不明确的猜忌和担忧。

柳雅呲牙一笑，道：“不用吃惊，开腹，开胸，甚至开颅手术我都敢做。只要看是否有人能配合我而已。我师父和我徒弟如果在的话，剖腹产这样的小手术简直没有任何的风险。”

“那现在呢？”麦柯卓一脸担忧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问道：“我能够去掉多少风险？”

“去掉？”柳雅挑了挑眉，道：“如果你每一个步骤都按照我说的去做，她们母子都能活着。”

“好，我能做到。”麦柯卓说完就放下古雪绮，起身来到了桌边，伸手就要去拿起其中的一把手术刀。

柳雅看了一惊，连忙阻止道：“你不用急，主刀的也不是你，而是我。让开吧，去洗手消毒，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我先给雪绮做个全身麻醉。”

说完，柳雅端起药碗过去喂给古雪绮，然后又在古雪绮的身上针灸，把血脉封住，以免流血过多。

等到古雪绮因为麻药的药效而昏睡过去的时候，麦柯卓也把手消毒之后又回来了。

柳雅一句废话没有，递给他一把钩子，道：“记住，忍受不住了可以离开，别给我晕倒在这儿，没工夫救你。”

手术就这样开始了，麦柯卓简直不想回忆他的儿子是怎么出生的。

当那个“吭吭唧唧”却满身血污的小东西被柳雅包裹起来塞到麦柯卓怀里的时候，麦柯卓整个人惊呆了，然后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床前。

他的眼中有虔诚、有感恩，也有震惊。

他纵使见识过战场上的尸横遍野，却也从未想过一个女人的生产过程会如此的惨烈。

“别跪了。把孩子抱走，我要缝合了。”柳雅说完还用脚尖踢了踢麦柯卓，示意他赶紧把位置让开，有点碍事了。

古雪绮流着眼泪，觉得这个姿势真是羞耻。

可柳雅还让她做一些更加难受的动作，并且不停的按压她的肚子，试图帮助她把胎位扭转回来。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柳雅和古雪绮都累得满身大汗，几乎虚脱。

柳雅让人去准备最有营养，能够最快补充体力的红糖小米粥、煮鸡蛋了。

古雪绮的牙龈都咬出了血，一口东西都不想吃。

可柳雅硬是剥了几颗鸡蛋拌在粥里，硬逼着古雪绮吃了半碗。

而麦柯卓因为着急，几次都试图过来看看。

但古雪绮的态度十分坚决，只要麦柯卓进来，她就直接撞死在床柱上。

柳雅看着古雪绮那别扭又委屈巴巴的模样，觉得古雪绮这怕是在撒娇吧。

第二天，柳雅仍旧坚持着，可古雪绮却实在撑不住了。这还没到生产的最关键时刻，可是她已经躺在床上软的像是一滩烂泥。

这次，就算是柳雅威胁要给她开刀手术，直接把孩子拿出来也不管用了。

古雪绮甚至还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让柳雅尽快给她一刀算了。

无奈，柳雅只好去问麦柯卓，可不可以做剖腹产手术。

当麦柯卓听见柳雅的手术方案，简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柳雅很清楚的看到，麦柯卓的肩膀在抖。他堂堂的一个南源国的皇帝，眼里竟然也溢满了泪水。

“你做个决定吧。”柳雅用平静、客观的口气说道：“再拖上一天，就真的胎死腹中、一尸两命了。”

“你，你有几成的把握？”麦柯卓单手按住太阳穴，连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所有手术都有危险，我不能保证什么。但她是我姐姐，我一定会尽力。”柳雅拿出了外科大夫上手术台之前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