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时不时的踩上一片破瓦或是断木,柳雅一直没有停下。直走到原本是后堂的地方停了下来。
风是轻轻的、呼吸是浅浅的,柳雅眼睛看着前面又好像没有看着任何的地方。
此时她的耳畔仿佛又听到了心跳声,开始是她自己的心跳,继而又是一个男子有力而稳健的心跳。可是渐渐的,那另一个心跳声减弱了,直至停止。
柳雅发现眼角湿了。她拔下酒坛子上的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把酒坛子一倾,倒了一些酒在地上。
“我敬你,我谢谢你。我记得你一辈子。”柳雅轻轻的说着,用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又灌下一大口酒。
“我们两个从未对饮过,你对我敬而远之,也从未向那天那样亲近过,近到将我护在怀里,近到我能贴近你的心。但是你的心意我知道的,我回报不了你。”
又是一口酒,又洒在地上一片,柳雅继续道:“不过这亦是解脱吧。一直牵挂着一个人、默默地守护她也是一种痛。你终于不用再痛了。我祝福你来世有一个能相伴终生的爱侣,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
夜风又是轻轻而过,带走了一片酒香,带走了一片思绪。
一坛酒,柳雅站在十七离去的地方一人一半灌了下去。
最后还剩下一口酒,柳雅狠狠的把酒坛子摔在了地上。再次狠狠的拭了一把泪。
她没有醉,只是微醺。
醺醺然间,她仿佛看到了那清默淡然的男子与她挥手,带着难得的笑意,提着一只酒坛子。喝一口酒,远去一步,渐渐的与她越距越远了。
“别了,不求再见。因为我欠了你的,欠了太多太多,我怕还也还不起了。”柳雅笑了,眼中没有了眼泪,只有她藏起的痛楚。
那一夜之后,柳雅戒酒了……
说是临时营地,但是因为银钱充足所以房子盖的都不错。那些遭了火灾、损失了房产的人完全可以常住在这里。
至于以后这些百姓是否要回到原址重新盖房子,沧千澈就不再管了。
不过那片地方可不只是遭了火,其实还有许多的官兵和御林军葬身火海之中。有没有人愿意回来清理,还能不能安心住回去就没有人知道了。
另外,沧千澈还答应每家每户在一年之内,无条件供给粮食和日用品,还给补贴十五两银子。
如此一来,这位摄政王就变成了为百姓着想,帮百姓筹集灾款,积极安置灾民的好王爷。就好像最厉害的那把火不是他放的一样。
最后,只有北通州的府尹任命一事没有得到解决。
当然,随便指派一个官员前来管理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北通州现在的管理形式特别。钱粮、赋税表面上没有问题,但实际上都掌握在那个西区的商会手里。
所以这个被任命的官员必须是朝廷信得过的人,而且还要不贪不私。更要有能力把这个北通州重新治理好,将之前的诟病慢慢的扭转过来。
沧千澈经过一番思考,决定暂时不更改北通州现在的模式,通州府尹一纸暂时空缺。等到来年春季科举之后,从众多科举才子中做个考量。
可是事情安排到了这里,又一次出现了小问题。
当沧千澈命人去找来那个西区商会的会长时,被告知会长竟然不知所踪。
大家都以为那个会长是听到风声逃走了,因为人人都知道他是原来州府大人的小舅子嘛。
只有沧千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微微点头,并没有多么的惊讶,似乎这个问题他早就知道了。
不过,上面的会长逃走了,下面各个商会分部的掌柜的都还在。
因而就把各个分会的掌柜的齐齐召集过来。就连和柳雅在庆平城有过小小“交集”的郝掌柜的都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