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给了他历练和经验,使得他变得沉稳、内敛,又幽默、风趣,若是再退去那满脸的风尘老态,实际上是真的可以称之为“行走荷尔蒙”的。
柳雅把药方写好、折好,又随手写了一张字条,落款是自己的名字,又加盖了她特有的印章。
然后柳雅将字条交给拓跋皋,说道:“舅舅,这张字条是写给同利银庄的。上面没有写明金额,但是两千两银子之内,你拿着字条去就可以任意支取,只要签下你的名字即可。算是我给漠北将士们的一点心意吧。”
不为别的,就冲着那特意给柳雅做的一碗羊奶糕,能够让她感觉到一片诚意,也值这些银子了。
拓跋皋接了那张字条,最先看到的就是那枚特制的印章上印下的一个“雅”字。
继而他说道:“雅儿丫头,你这份心意,舅舅替全营的将士们谢过了。而且这笔银子,舅舅会给你记入军册的。等到大军回程的时候,这就是你的一份功绩。”
两千两银子对于数万人的军队来说,不算什么,估计还不够每人添置一套冬衣。和那些朝廷的贪官污吏比起来,更是九牛一毛了。
但是仅以一人之力,捐出两千两银子,这纵使不是举国第一的大手笔,也够资格上报朝廷了。
何况柳雅这些银子都是她各路的生意一笔笔赚来的,沉甸甸的,分分毫毫都是一份诚意。
柳雅微微一笑,道:“我这可不是在表功,是看这漠北艰苦,心疼那些有家不能回,为国守边疆的战士们。”
拓跋皋点点头,七尺高的汉子感动的嘴唇都有些颤抖了。他用大手拍了拍柳雅的肩头,满心宽慰的道:“千澈能与你在一起,这才是百姓之福啊。”
柳雅面前的食盒里,第一层是一大碗羊奶糕;第二层是四个小笼包;第三层还有一碗汤,是熬煮了很久的骨头汤,还撒了几片香菜叶。
柳雅再看看另一只食盒,是两碗汤和一大屉包子。汤比她的大碗,但包子可没有她这个小巧精致。看来,女孩子到了军营也是倍受优待的。
沧千澈也看见了柳雅的早饭,就笑着道:“舅舅,你们这兵营里治军不严,规矩不清啊。怎么送饭的不知道礼数吗?我这太子殿下也吃得这么简陋,连一碗羊奶糕都没有。”
张成亮知道沧千澈是开玩笑,陪着笑脸,道:“是,属下立刻去再拿一只碗来,殿下您和柳姑娘分吃这碗羊奶糕吧。实在是羊奶只有这么多了。”说完,张成亮就退了出去。
柳雅他们都知道,张成亮可不是去拿碗的,就笑嘻嘻的一起吃着早饭。
饭后,沧千澈要去给柳雅选马,还要给她张罗上路的东西。
柳雅就道:“不用带太多东西上路,你给我挑好了快马就行了。银子我也有,宋副将一路上的吃喝我都包了。”
沧千澈就问:“雅儿,那你跟不跟我去选马?看看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柳雅一听就笑了,道:“又不是成衣铺里挑衣服,还在乎什么颜色的?选一匹脚力好的就行呗。”
然后又转头对拓跋皋道:“舅舅,你坐下,我给你诊个脉。”
拓跋皋连忙摆手道:“舅舅身体可好呢,又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诊脉做什么?不用了。”
“舅舅,没病也要注意休息和调养啊。”柳雅说着,硬是拉拓跋皋坐下来,道:“舅舅您想想,是不是也该娶媳妇了?我看您被这漠北的风沙吹皱了脸,想要给你开点调理的药,让你更帅气、年轻一点。回京之后,看看哪家的姑娘顺眼,您也成个家吧。”
“雅儿丫头,你这胆子怎么越来越大了?还敢挪揄起舅舅来了。”拓跋皋装作生气的样子,道:“舅舅当年就答应我姐姐,除非千澈荣登九宝,再娶妻生子,我才能考虑自己的事。现在两件事都还没成呢,我急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