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宁可死在外面,也不想留在吴家了。吴家的男人是个……”说道这儿,吴二嫂的脸色又青又红的变了好一阵,然后才转了个话头,说道:“我虽然有两条腿可以自己走,可是吴家攥着我的卖身契,我就算是逃走了也会被抓回来的。但是官府把我当作没有户籍的人抓走了就不一样了,官府才不管你有没有卖身契,没有户籍证明就要关进牢里。而且拿着卖身契的人家,还能证明是勾结了人贩子,所以吴家是不敢拿着我的卖身契去官府要人的。”
柳雅听完,又问她道:“可是你就没有想想,吴家有钱也有势,他们可能已经找里正去给你开了一份户籍证明呢?”
这样的事又不是没有可能,张里正可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所以柳雅觉得,吴二嫂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却听吴二嫂道:“不会的,张里正并没有给我开户籍证明。一来是我到吴家还未满五年,二来……”说了一半,吴家二嫂的话又停住了,继而一张脸也涨得通红。
柳雅皱了皱眉,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张里正不会因为吴家给了钱,就给你开户籍证明呢?就算是我想帮你,可如果到时候吴家真的拿出你的户籍证明来,我就等于是做了一次试图拆散人家家庭的坏蛋,而你也一样不能离开吴家的。”
见柳雅疑虑这么多,吴二嫂咬了咬牙道:“罢了,这等丑事我就说出来吧。只要你相信我,帮我离开吴家就行了。我是趁着张里正有一次来吴家吃酒席,偷偷把我的身子给了他。我让张里正不要给我开户籍证明,还答应他若是有机会脱离吴家,就去跟着他。”
说完,吴二嫂突然捂着脸蹲下去,“呜呜”地哭了起来。哭着还说道:“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可是留在吴家简直是生不如死啊。吴家的上上下下都没有把我当人看,吴家的男人更是变本加厉的折磨我。”
听吴二嫂哭的如此伤心,柳雅已经大致猜着她所说的来自吴家男人的“折磨”是什么意思了。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自己也同样不爱他,却偏偏还要被他所强迫,这真是一种难言的苦痛。
看来,她也是被逼的没有了希望,才宁可用自己做筹码,去抓牢那个脑满肠肥、一身臭肉的张里正。
柳雅看到坐在路边的竟然是吴家二嫂,便催了一下马,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倒是小树儿拉了拉柳雅,抬头说道:“那时候听吴爷爷说让吴二婶走回去,难道她真的就一路走到了这儿?吴家的马车走这边回来,不捎上她吗?”
柳雅叹了口气道:“计算着时间,她应该是一直走过来的。吴家……吴家的事情轮不到咱们管,走吧。”
说完,大黑马也已经跑到了吴二嫂的身前,只要再几步就能够跑过去了。
却不料,吴二嫂就在这时候站了起来,朝着将要过去的柳雅叫了一声:“柳家丫头,帮我个忙吧。”
柳雅自然是听见了,可是她不想趟这趟浑水。而且她自认不是白莲花圣母,怎么可能把每一个人都救出苦海呢。所以吴二嫂这件事,她也真是管不着。
马已经要走远了,吴二嫂站在路边看着柳雅和小树儿骑马而去,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突然又喊道:“柳家丫头,看在我和你娘都是从京城来的份儿上,你就帮我个忙吧。”
“什么?”柳雅听了她的话就是一愣,随即也拉住了马头。
大黑马跑的正来劲儿,突然被柳雅拉紧了缰绳就是嘶鸣一声,前蹄虚空踏了几下,差点直接立起身子。
小树儿都被闪了个趔趄,好在他是坐着柳雅的身前。大黑马这么一冲、一立,他只是朝后仰倒在了柳雅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