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这个多位数的乘法，中间有零的这个怎么办？”春妞和柳达成一样，学得是阿拉伯数字的记账法。加减乘除也是用算式表示、用竖式计算，所以遇到的问题就和小学生刚刚学竖式一样。

柳雅就给春妞又讲了一遍，一边又看看她今天练习的一些题和写的一些数字。

春妞并没有小树儿那样的天赋，写出来的数字也都不怎么好看。还有几个数字明显不规范，“2”和“5”也都写反了。

不过柳雅并没有说春妞笨，又给她规范了写法，告诉她注意事项，还给她重新写了几个字头让她照着慢慢练习。

“雅儿，我是不是挺笨的？我看小树儿写的字就特别好看。”春妞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很坚决，应该是并没有放弃学习的打算。

柳雅就安慰她道：“你和小树儿确实不一样，不过他年纪还小，学起来自然就快。你看我爹，虽然也很认真，但也是没有小树儿学得好啊。”

“嗯，我也觉得，柳大哥都能安下心来好好的学习记账，我就也能行。”春妞说完，才恍然道：“你看看我这只顾着烦你了，忘了正事了。你不是来拿鸭子的吗，都在后院养着呢，你自己挑吧。”

说完，春妞就拿着油灯和柳雅去了后院，指着一个刚刚盖好的小鸭舍道：“每天都喂食，一两肉都没少，你看好了哪只就逮出来吧。要是在我家就杀的话，我现在给你烧水去，一会儿好褪毛。”

柳雅想了想道：“不了，今天杀了放一晚上不新鲜了。我明天早点起来再收拾吧。”说完，柳雅就随意挑了两只鸭子，绑了脚提走了。

出了竹林，天色就已经很晚了。好在有小树儿跟着柳雅，她不用担心回去怎么和爹说了。柳雅便对小树儿道：“一会儿回了村儿，你先回家去告诉爹一声，就说咱们两个是在山上玩了一天，也忘了采草药了。说咱们在山上烤了山鸡野味吃过了，让大姐也别给咱们热饭菜了。我要到春妞家去一趟，你就着实和爹说我去春妞家里，一会儿就回。”

“好，我记住了。”小树儿点头答应着，又问道：“二姐，你真是去春妞婶子家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回去哪儿？”柳雅戳了小树儿的脑瓜一下，瞪着他道：“还有，二姐会治病的事对谁都不能说，就连爹和大姐都不要说，知道吗？”

“我知道了。”小树儿忽然低下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道：“二姐，你能不能给爹也看看他的腿？我知道，如果爹还能站起来的话，他会很高兴的。”

柳雅也道：“我知道，也有这样的打算。不过，爹的腿已经太久没有活动了，要想恢复只怕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也要他先锻炼一下腿部的肌肉，否则就算是治好了腿疾，他双腿无力还是没有办法站起来的。现在就是治一半、养一半，要看爹的毅力了。”

小树儿道：“爹有练习啊。我这几天在家，就看爹没事的时候就扶着炕沿站起来，试着挪步呢。不过爹的腿确实无力，要不是有手臂支撑，只怕他连站都站不住的。我看他的一双脚踩在地上，脚掌、脚踝都是软的，完全没有站稳。”

“所以啊，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不知道爹能不能坚持。而且治疗爹和治疗沧千澈又不一样，沧千澈是鼓足了勇气孤注一掷了。就算是希望很小，他也愿意孤注一掷。可我担心一旦给爹治疗的话，让他燃起了希望又治不好他，会让爹更加难受。”

这也是柳雅迟迟没有给柳达成治疗的原因之一。她怕爹已经不能经受希望破灭的打击了，与其让他最后还是满心失望，还不如就让他暂时安于现状。

小树儿想了想道：“二姐，有空的话，我劝劝爹行不行？我就说咱家现在有钱了，再找大夫试试。爹如果同意了，再让你来给爹看看。先说你是在学习，不一定能够治得好，爹知道你也是初学，就不会报太大希望了。”

“也只能这样了，找机会你跟爹说出来试试吧。”柳雅点点头，觉得也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