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有了动静,动静之间却是无声,无声之中,汹涌奔来萧杀寒气。李溪山面色一冷,下车,站在车头,盯着大门。
一个干巴老头,干瘦只剩下筋骨,筋骨里透着铁的冷,一双眼睛像是深埋地下的铁器,历久弥新,一张开,就有了逼人的气势,这人从门里一出来,气氛就变得紧张,几个保安便是连哼哼也不敢,低头只是看自己眼前脚下。
老头行走间,没有声音,也不匆忙快捷,在门口,也是很随意站住,往李溪山这儿一看,李溪山有些被蚂蚁咬住的难受。
老头冲瘫倒的保安队长道,“用无所用,不如不用,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回家洗洗脑子。”
那个保安队长身子一抽搐,早瘫倒半边骨架子,嘴里叫道,“爷,怪只怪哥几个没有本事,今天这件事情,实在是不一样,”说罢指着李溪山道,“这个人不是善茬,一直和我们不对付,不把我们柳园放在眼里,早先就撂倒了我们一个弟兄,现在还在医院里犯傻,谁料想他胆肥了,竟然找上门来,在我们柳园犯浑耍泼。”
果然是早就被盯上,李溪山心里一凛,面上却平静如水。
保安队长才说到一半,话语戛然而止,也没见老头手形晃动,便听得一声耳光响亮,那个保安队长捂着脸,身形飞去数丈远,老头冷声道,“犟嘴。”
转头对李溪山一弓腰,“有贵客来临,迎接来迟,这帮看门的家伙,没眼力没脑子,得罪了先生,小老儿一并赔罪。”回头精芒一闪,“没用的货色,滚过来。”
那保安队长对老头的忌惮远胜李溪山,脸上刚有点红晕,立刻惨无人色,双腿一软,连滚带爬地到了老头跟前,倒地就磕头,青石砖的地面“咚咚”作响,一会儿,额头破皮出血,脸上染得五颜六色。
保安队长哭嚎着,“饶命呀,我真的是人头猪脑,没出息的货,给段爷你老人家丢人现眼,全是在我一人身上,要打要骂,你尽管出气就是,可是念在我上有老母,要人尽孝,下有小儿,要人抚养,好歹请您老人家留一个活路。”
老头姓段,一脚踢飞那个保安,果然是真的踢,踢得骨头闷响,“枉你在公司混得有模有样,还有一帮人看你眼色,三两个狐朋狗友成天抬轿子,脑子莫非给转晕了,究竟是错在哪里也不知道,就你这个样也在公司里混,实在是给公司丢脸,也是丢你祖宗八代的脸。”
那保安队长脑子转的快,赶紧爬到李溪山身边,嚎丧道,“大哥,不是,大叔大爷,是我的人头猪脑,不认得贵人到访,把我们柳园名声也是糟蹋了,求求你求求你,你就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小子一码吧。”
说罢,就要楼李溪山的脚。
话音未落,老头和李溪山同时动手,老头儿上前一步,李溪山后撤一步。
保安队长肥胖身躯腾空又掉落,趴在地上,手却被李溪山踩住,痛的嚎叫,狂烈嚎叫,一时泪水横飞,“我只是要向你认错求情,哪有你这样,偏偏不领情也罢,脚踢的我五内翻腾也算了,可怜我掉在地上动弹不得,你却还要踩到了我的手,要我的手毁了,你怎的这样冷酷无情。”
李溪山冷峻道,“我不踩到你的手,我的脚就要废了,成了你的手。”
一用力,手掌间骨头粉碎的响,那人手掌张开,一管针,通体透黑,插在指缝间,盈盈抖动。
保安队长却是想在惊慌失措之际,趁机报复李溪山,装可怜,准备下手。
只是他的想法才一露,老头儿和李溪山就发现,老头儿看似是用力惩罚,却是很巧妙地让保安队长身体移位,李溪山后撤步,其实是动了杀心,如果不是保安身体移位,这一脚就不是踩在手腕,而是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