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拿枪拿刀
杀人了
救命呀
……
这是西州机场广场么?骚乱,慌张,气闷,空气清新的美好家乡,瞬间成了人间屠宰场。
脑子迷茫,判断也不清楚。经过刚才那段时间的乱象,人更加难受,李溪山就要从口袋里拿药吃,呼啦啦人流扑过来,人影重叠,一个劲儿慌乱奔跑。李溪山被汹涌人流冲撞着,手里药瓶抓不住,叮叮当当掉在地上,就要上前去捡,哪里挡得住潮水一般的人群,在潮水般人群里,李溪山就是一段逆水而上的朽木,被冲的东倒西歪。
人群如潮水,地面更是乱糟糟,偏偏药瓶像是精巧的白色老鼠,在乱作一团的腿脚间灵活的闪动。李溪山追逐着药瓶,嘴里嚷道,“让让,让让”
混乱的场面,即便是自己本人,也听不清楚话音,何况是他人,李溪山一直在逆流而上,喧嚣结束,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骚乱面前。
灯光昏暗,树影婆娑。
两伙人正在打斗,身形叠在一块儿,看过去类似红外热成像一般,看不清楚,几重影子,大致轮廓在蠕动,一伙人大约多上两三个,逐渐占了上风。
周围奔跑嘈杂的声音忽然平静。李溪山脑子迷蒙,虽然看过去不清楚,打斗的声音逐渐清晰,棍棒交错的响声,有人流血,痛的直叫唤,有人哭爹喊娘,慌张乱跑,周围的汽车也遭殃,被打砸了不少,玻璃破碎,外壳被砸得闷响。
广场上的人跑的差不多,黑雾也稍微稀薄,李溪山发现周围没有人,只有自己一个人,很突兀的站在广场中央,周围人呢?刚才疯狂乱窜的人呢?刚刚还是满目的人群怎地忽然不见了?怎么自己就忽然换了地方,这是哪里?李溪山像是刚刚来到世界的婴孩,手足无措。
李溪山想躲开这样的场面,但是不行,他已经气力衰竭,面红耳赤,就要瘫倒在地上,他要离开,就必须要找到药瓶,就要再次走到中央。
于是有人看见一个奇怪的家伙,喘着粗气,喉咙里浑浊不堪,弯腰在地面寻找着什么。
有人就猜测,“这人只怕是癔症犯了,”
有人想,“那么一个气喘吁吁,病态恹恹的家伙,到打斗的人群里去,纯粹是皮痒,自己找不痛快。”
甚至有人在说,“莫不是这人想着碰瓷?”
也有人不一样,声音清脆,清纯的如同深山里一汪清水,“这不是你要来的地方,赶紧走吧”,
她过来,步态优雅,搀扶起李溪山,一个女子,戴口罩,或许没有戴口罩,
因为李溪山已经看不清楚来人面貌,他憋的脸通红,指着前面的药瓶,它滚在女子的脚边,口里嘟囔不清,“药——”
药没有拿来,哪里也走不了,甚至连视线也只在这短短的一两米之内。
女子很耐心,也不多言,顺手捡起药瓶,交给李溪山,“你病了,自己别动,我帮你捡了,你仔细看住了,别不小心再弄丢了,再要弄丢了,就不是药瓶,有可能就是你的命。”
女子说话也不嫌麻烦,跟李溪山说话细声细气。
李溪山喉管里只是嘟囔,抢过药瓶,也不管没有水,拧开瓶口,一片药放在嘴里,就咯嘣咯嘣吞咽。
旁边的女子还在,她看李溪山的眼神很奇怪,递过来一瓶水,李溪山一把抓过,一口气喝下去,转身,背影冷峭,蹒跚,靠在角落歇下来,也没有睁开眼看一下那个女子,倒是那个女子一直看着李溪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