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臣心下明白之后,便将艳羡的目光投向了顾相。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比自己会站队也就算了,生下的儿子又是这般受宠,看来这百十年之间,这老狐狸是肯定不会倒台的了。
就在这大臣暗下决心以后在朝堂之上要抱紧顾相的大腿后,便接连数日不曾瞧见皇上的身影。群臣一问周韫身边伺候的宫女,那宫女就说“皇上今日身体抱恙”,又或者是“皇上昨日感染了风寒”,更为离谱的是“皇上说今日心情不好,不宜上朝。”
而顾陌则对着整日要同他待在一处的周韫,也颇为无奈:“皇上不用上朝吗?”
周韫殷勤地伺候着顾陌喝水:“有顾相在,无碍,出不了乱子。”
“那边境之地?”顾陌斜睨着周韫,继续问道。
周韫小心地喂着顾陌吃点心:“有孟礼在,敌戎攻不进来。”
顾陌叹了口气:“那若是我希望你去上朝呢?毕竟改革在即,许多事情都等着你去定夺,若是此番甩手不干,亦或者是改革的不够彻底,留下隐患,只怕将来会于社稷有害,而你苦心想要改革社稷的计划也会落空。毕竟防微才可杜渐。”
“知道了。”周韫深思了片刻回道,“待我瞧着你用完这碗粥,便去朝堂上坐着。”
顾陌笑了笑,道了一声“好”。
此后,莫朝二年,皇后诞下太子,取名为“以沫”。而皇上与皇后相濡以沫三十余年,于莫朝三十六年,纷纷病逝。死后葬于同一棺椁之中,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传为佳话。
新皇登位后,改国号为“莫”,改都城为洛阳,史载“韫帝”。
周韫自即位后,便勤勤恳恳,励精图治,且还不计前嫌,无论是原先的大皇子党亦或者是二皇子党,只要当真是有才能的臣子,都一概重用。
那些大臣原先还是战战兢兢,时日久了,也渐渐觉察出新皇的好处来。
新皇一登基便迅速改革,将原来的举荐制改为了科举制,如此一来,寒门也能出贵子,更是选出了各行各业的人才来;将原先冗余的吏部、户部等层层审批的制度,改为了上直接对下的制度,如此一来,原本层层剥削的状况也大有好转······
大臣们之间交口称赞,百姓之间争相传颂,但众人唯一的心病便是,新皇还未有子嗣。为此,每日朝堂之上都有大臣递上奏章。
“皇上与皇后伉俪情深,令臣等羡慕,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上如今未有子嗣,臣等实在忧心忡忡,还望皇上能广纳后宫,早日开枝散叶。”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周韫屈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面上佯装出担忧的神色:“可是朕曾在佛前言明,若是能佛主能满足朕的心愿,朕甘愿终生无嗣。你们如今这般逼迫于朕,岂非是要朕背信于佛主,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那大臣还不甘心:“可是皇上这般圣贤,想来佛主也不愿见皇上无嗣,不如再纳一人,若是能怀有子嗣,便是佛主已然应允了,如何?”
周韫怒而拂袖:“爱卿这是何意?朕当时已经言明,求佛主施恩于潮州百姓,佛主见朕心诚,也应允了朕的请求。若是朕贸贸然违背了自己立下的誓言,佛主降下罪伐,是你可能承担?是朕可承担?还是你要朕的潮州百姓子民去承担?故而休要再提此话,为了潮州百姓,朕宁愿终生无嗣!”
一连串的疾言厉色,那大臣连忙跪下,高呼“不敢”,眼见着新皇怒气冲冲地回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