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神捏起一颗梅子,“这个季节,梅子是从哪里来的?”
刘彦昌低头干活,头也不抬,“梅山兄弟找来的,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了一大堆梅子。他们不爱吃,哮天犬不爱吃,草头军们也不爱吃。这么一大堆梅子放久了就该坏了,我得赶紧把梅子腌上,等腌好了,给三圣母和四公主送一点,让她们当零嘴吃。”
二郎神看着他的眼神很微妙,刘彦昌低着头都感觉那种无言的审视了。
“怎、怎么了?三圣母和龙不能吃腌梅子吗?”
“你是哪里人?”二郎神问。
“我是青州人……这个和吃梅子有什么关系吗?”
二郎神纤细有力的手指捏着梅子,像是捏着一颗举世无双的明珠,“这种腌梅子的方法叫雕梅,一般是在南诏地区流传较广,你怎么学会的?”
刘彦昌鄙视地看着他,“我什么不会啊!我不是还会做烧猪祭拜你吗?”
二郎神随手把梅子扔回碗里,玩味地说:“南诏的姑娘从小就学雕梅,在出嫁前,送给婆家的见面礼中必定有一盘雕梅,来显示自己的心灵手巧。你做雕梅是想显示什么呢?”
刘彦昌被他的阴阳怪气勾起火来,他抄起一把梅核冲他砸过去,“我他娘的也要显示心灵手巧,我要嫁给哮天犬行了吧!你以后就是我家老公公!你赶紧给我找个水生动物当老婆婆!”
二郎神岂会被他砸到,梅核砸过来的时候,他就像水汽一样瞬间消散。
哮天犬耳朵灵,它老远就听到了刘彦昌的话,赶紧跑过来喊道:“我不要娶你啊!我不喜欢男人!”
刘彦昌没打中二郎神,还被哮天犬拆台,简直不能更气了。他骂道:“去你奶奶个腿儿!当我稀罕你啊!我和你还有生殖隔离呢!”
二郎神回到殿里,这里没别人,他忍不住放声大笑。闲来无事逗逗刘彦昌确实有趣极了,他觉得以后要和刘彦昌经常沟通交流。
不过二郎神还有点疑虑,刘彦昌一个在青州长大的凡夫俗子,为什么会做其他地区的特色吃食呢?他是从哪里学的?
二郎神调查过刘彦昌,他是个秀才,生在贫寒人家,除了这次进京赶考,他从未出过远门。一个读书人,却喜爱进厨房。明明只去过京城,却会做南方的菜品和海鲜,真是奇怪。
二郎神突然觉得有必要加深对刘彦昌的了解,所以他决定用入梦之法,今夜就进入刘彦昌的梦境,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敖听心歉然地说:“刘彦昌,对不住啊!我脾气暴,一听你说的话,情绪没控制住就……”
刘彦昌站直身体,指着耳朵大声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敖听心运起法力,手中汇聚出一团青色光团,轻轻地贴上刘彦昌肿起的脸颊。
刘彦昌感觉脸上凉凉的,耳朵里麻酥酥的很舒服。过了一会儿,敖听心手中的光团消散,她问:“感觉怎么样?”
刘彦昌摸摸脸颊,“耳朵已经能听见了,脸也不疼了。”
敖听心再次道歉,“真的对不起,我没控制住脾气……”
刘彦昌坐在八仙桌旁边,他给敖听心和自己倒了杯茶水。
“四公主,你先坐。”
敖听心乖乖坐下,刘彦昌捧着茶碗痛苦地说:“四公主,咱不是说好了吗?我去了雪映宫,你负责保护我。三圣母还没动手,你怎么先给我打趴下了!连耳朵都打聋了!”
敖听心满脸尴尬,“我、我也不想的!可是你当时说的话好气人啊!我一个没忍住,就……”
刘彦昌也很委屈,“那不都是你让我说的吗?让我猥琐一点,不要脸一点,我这才编出一个没成亲的老婆!!你知不知道,除了我娘,我从来没拉过女人的手!我可纯洁,可天真了!因为你的要求,我的名声都毁到仙界了!你居然还打我……”
刘彦昌委屈地快要哭了,敖听心的心中充满了愧疚。
“真是对不住你,要不然……要不然我补偿你一下吧!我这里有一些明珠,你拿了可以换些钱财……”
此为防盗章,请小天使们支持正版!刘彦昌这次醉酒清醒的很快,到了初十就醒了。因为哮天犬有些担心,如果不早点叫醒刘彦昌,他又该哼哼唧唧地抱怨自己错过了上元节,还有上元节的汤圆。
刘彦昌醒的时候还晕乎乎的,哮天犬派人给他端了一碗浓浓的醒酒茶。刘彦昌一边喝茶,一边呆呆地看着哮天犬。
“你醒了?”二郎神走了进来,肩膀上还架着一只鹰。
刘彦昌反应还有点迟钝,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二郎神在跟自己说话。他慢慢点头,“嗯呢,醒了……”
黑琉璃一样的眼睛慢腾腾地眨着,脸上还带着宿醉后的红晕。二郎神头一次见他这般乖巧。
“哮天犬,准备一下,我们去翠屏山除妖。”
“是!主人!”
二郎神肩膀上的银眼金翅鹰口吐人言,“主人,哮天犬胖了许多,只怕不能胜任除妖的重任了。”声音清清朗朗,装得像是个稳重的鹰。
哮天犬大怒,“秃毛鸡!你说谁呢?”
“除了你,还有别的狗叫哮天吗?”
哮天犬跳过去冲着它呲牙,一场鹰犬大战一触即发。
二郎神拍拍肩膀上的鹰,又摸摸哮天犬的脑袋。
“别闹了,该走了。”
刘彦昌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都走了,他跌跌撞撞地追出去问:“用不用我随军跟去,给你们做饭啊?”
二郎神顿了一下,“不用了,我们很快就回来。”
“哦!那我祝你们马到成功哦!”
刘彦昌以为二郎神说的很快,指的是天就能回来。没想到他不过是给自己煮了碗面,刚吃了半碗他们就回来了。
刘彦昌问:“你们落下什么东西了?”
哮天犬说:“没啊!妖除完了啊!”
“……这么快!”
逆天鹰说:“主人不是说了吗?很快就回来。”
刘彦昌点头,“这还真是挺快的。”
二郎神回自己的殿里,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哮天犬又趴在榻上看竹简,逆天鹰盯着刘彦昌的面条碗一动不动。
刘彦昌被这只鹰盯着都不敢动筷子了,他试探地问:“我给你盛一碗面条?”
逆天鹰矜持地点点头,“好。”
汤头是牛肉汤,面条捞上来放进汤里,上面铺上一层大块大块的牛腱子肉,撒上葱花和香菜。牛腱子上有筋,煮透了吃既有肉的韧劲,又有筋头的软糯。
逆天鹰把满满一碗的面条吃光,把汤都喝干了。它满意地点点头,“味道还不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哮天犬越来越胖了。”
哮天犬趴在榻上愤愤地说:“吃完了快滚!弄得我这里一股鸡毛味!”
逆天鹰从羽毛底下掏出一张手帕,斯文地擦擦嘴巴。“真是野性难驯,跟着主人这么久了,说话依然如此地粗鲁。”
说完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刘彦昌八卦地蹲在哮天犬跟前,“哮哮,它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