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干嘛不去找个好地方喝茶?这荒山野岭的,小风一刮一堆土,就着土沫子喝茶补钙?
刘彦昌摇摇头,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苦不拉几树叶子味,亏得那姑娘喝得面不改色。
“老板,我想去华山,接下来我该往哪走?”
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干巴老头,他笑呵呵地说:“这里就是华山脚下啦!你若是想上山游玩,沿着大路继续往前走就行啦!”
刘彦昌笑了笑,“多谢老板。”
老板笑着说:“些许小事,用不着谢。我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刘彦昌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去京城赶考,不过落榜了,现在打算回乡去,路过华山,怎么能不来见识见识呢?”
老板点点头,“原来如此。往前走还有个圣母宫,乡亲们有了难处去那里祭拜,圣母娘娘没有不应的,非常灵验。你也去圣母宫拜一拜,来年再考肯定能金榜题名。”
刘彦昌拱手笑道:“谢您吉言!我一定会去的。”茶喝完了,人也歇够了,刘彦昌拿着包袱就要离开。
这时一个衣着富贵,脸上写满了嚣张跋扈的男人带着家丁走进了茶棚。
“让开!没有眼力劲儿!”一个家丁蛮横地推了刘彦昌一把,刘彦昌不防备,差点被推倒。
“嘿!我说你这人……”
刘彦昌刚要发火就被老板拦住了,“别说话,快走!他叫丁大,我们都叫他丁大恶人,你惹不起他,快走!”
刘彦昌点点头谢过老板的好意。
丁大恶人进了茶棚,第一眼就看到那个安静坐在角落里的美貌女子。他找了张桌子坐下来,笑眯眯地说:“小娘子过来陪我喝茶!”
那女子坐在那里像没听见似的,扭过头去看也不看他一眼。
丁大恶人来了脾气,他吩咐身边的狗腿子,“去,把小娘子给我请过来!”
刘彦昌实在看不下去,这瓜兮兮的女子,别人要调戏她,她也不知道跑!
刘彦昌走过去挡住那个狗腿子,“妹子,哥错了,哥以后再也不赌了。趁着天还没黑,我送你回婆家!咱们走吧!”
女子诧异地看了刘彦昌一眼,丁大恶人问:“这是你妹子?”
刘彦昌苦着脸点点头,“恩!我家妹子跟我闹别扭呢!因为我总是赌钱,把家里的地都卖了,她从婆家跑回来,跟我置气呢!”
丁大恶人有些信了,怪不得妹妹穿的那么好,哥哥穿的一般般。“你妹妹……这么年轻就嫁人了?”
此为防盗章,请小天使们支持正版!和丁家人住在一起,刘彦昌渐渐和丁夫人熟识起来。丁夫人对他真是没话说,人家特意在前院给他安排了一个单独的院落,院里有两个角门,一扇通向前院,另一扇门直接通向府外。小小院落自成一体,刘彦昌闭门读书,或者出门会友都方便。
院内的屋舍布置的大方素雅,家具摆设都很贵重,床铺也非常柔软舒适。刘彦昌重生后家中贫穷,他在这里住的舒坦,对于丁大的安排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刘先生,刘先生在吗?”
刘彦昌放下手里的书出门迎接,“嫂子,我在呢!快请进屋坐。”
丁夫人笑道:“眼看着就要秋天了,我带裁缝来给你量量尺寸,过两天秋衣做好了我给你送来。”
刘彦昌连连摆手,“嫂子,可别给我做衣服了。我的衣裳够穿,不用再麻烦了。我在您家白吃白喝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您还给我做新衣裳,我住着真是不安心。”
“刘先生,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心中感激您,你是我们丁家的大恩人啊!”
刘彦昌叹气,“您又来了,我都说了,我啥也没干!您老这么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住下去了。”
丁夫人笑笑,“既然您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想了想,丁夫人突然问道:“刘先生,你读书忙不忙?”
刘彦昌想了想,丁夫人这么问一定是有求于他。他笑着说道:“怎么说呢?下一次进京赶考是三年后了。我这人懒得很,读书嘛,现在把书都看了,三年后岂不是忘光了。所以啊!我肯定是明年才开始看书的。”
丁夫人笑了,她听得出刘彦昌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丁家一连生了十二个女孩儿,最大的已经十岁了。以前夫君不喜欢女儿,一直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我觉得就算不会琴棋书画,孩子们总得识字啊!大女儿再有几年就要出阁了,不识字,将来怎么算账管家呢?”
刘彦昌明白了丁夫人的意思,他非常痛快地说道:“我知道嫂子的意思了。您和丁大哥要是放心,尽管把孩子们送到我这里来上课。识字不必说,我好歹也是个秀才。算术我也会些,教教孩子们用算盘,我还是能做到的。”
丁夫人听了大喜,“真是多谢您了!现在好先生可不好找,您能答应真是太好了。明日我和夫君亲自送来束脩!”
刘彦昌摆摆手,“别客气,束脩也别送。老让我白吃白喝,我真受不了,能给我找点活干也挺好的。”
就这样,刘彦昌在丁家当起了教书匠。上午的时候,丁家的小姐们带着丫鬟来学习。课程只有两样,一样是识字,一样是算术。
丁大的十二个女儿只有七个来刘彦昌这里学习,剩下的都太小了,学也学不会。刘彦昌背地里吐槽过,丁大家里这叫华山十二钗,来学习的是华山七仙女。
七个女孩儿里,只有老大和老五是丁夫人生的,其他都是庶出。刘彦昌这个做老师的从来不会差别对待,学得好有奖励,学不好有惩罚。刘彦昌年轻,长得也好看,丁大的女儿们就算被训斥了也爱跟着他念书。
古代女孩子们没什么娱乐,尤其是丁大臭规矩多,他觉得女孩儿不该抛头露面。所以女儿们天天缩在丁府,很少出门。
相处时间久了,刘彦昌觉得孩子们可怜,天天投壶,绣花,猜灯谜,玩来玩去就那么几样,有什么乐趣?
他趁着下午不上课的时候,给孩子们做了一套拼图。
他找来做书笺用的纸张,一层一层地用浆糊粘起来,压实,做成厚纸壳。然后在上面画上色彩鲜明的图画,最后沿着弯曲的线路,把纸壳剪成一块又一块的碎片。
大功告成后,刘彦昌看着成品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