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埂吵闹

大家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声讨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把江来娣那点可怜的狡辩淹没得完全听不清声儿。

这时期的人单纯,都觉得夏安是个孩子,被自己妈妈那么对待真的很可怜,便忍不住都开口说了几句。不平则鸣嘛。

尤其是有些跟江家平时有隔阂的,更是趁机煽风点火。

旁边的夏国兵那是着实尴尬。

对于妻子做的一切,他也不完全是不知情的。不过,因为他一直秉承“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又觉得既然娶人家就要充分信任人家,所以这些事他都没有上心。

甚至,有时候撞见了,不但睁只眼闭只眼,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欺欺人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天下哪有从儿女嘴里抢吃的去给别人的呢?

这会子突然被连皮带肉一起撕破,他有些措手不及。

那些平日里言笑晏晏的大娘大婶们,一个个都逼着自己表态,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他本就是个读书人,也原本不该是种地的命。但父母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要来乡下,而且不许自己再读书,只让自己种地。他在种地上的愚笨程度跟母亲和大女儿一脉相承,也是学了好久才学会的,磨练这么多年,才算跟上了最低水平。他又好面子,不想当落后分子拖大家后腿,每日里忙着种地赶进度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琢磨人际交往?

这会子被逼上风口浪尖,憋了半天,才来一句:“这事我知道了。谢谢各位提醒。”

文绉绉的话,让一群庄稼大婶听着很不得劲,觉得他就没个男人样。又是一通怼。

不过,这次怼的是夏国兵,说他不会管媳妇,没拿出男人该有的魄力。说得夏国兵面红耳赤,只能默默受着。

唯有田寡妇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转移话题:“看这光景都不早了,我们该下地了吧?”

葛根水一看天上:“是不早了。赶紧赶紧,大家干活去!”

说着,又补充:“夏安请假的事我知道了。大家也都散了去干活吧。夏家的事相信国兵自己会处理的。”

他这官方语气一打,别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夏国兵感激地望了田寡妇一眼。

田寡妇低下头去。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原是不太该出来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