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是，他死了。

就算她再怎么痛，都只是白白的痛。

晟泠快哭了两天，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自己最后昏厥了过去。

御医来看过以后，纪西离随即也到了，纪西离心痛归心痛，但更多的是替晟泠这丫头感到不值。

纪西离守在晟泠身边，等着她醒来了，让下人把熬好的药端过来，搀扶晟泠坐起来半卧在床榻上。

纪西离看着垂着小脸，披头散发的晟泠，心里沉了沉，开口道：“泠儿，你先喝药。”

晟泠像是丢了魂一样，只是机械性似的，乖乖张开小嘴，由着母后喂她。

纪西离喂了她几口，像是随口说给她听一样，淡淡道：“你父皇知道你受不住，并没有要他命，但对他施了重刑，并将他赶出北国了。”

这又跟他当初喜欢纪西离不是一样的。

他喜欢纪西离，是他自己一人的喜欢，哪怕当初纪西离的目光不曾停留在他身上过，他也一直没想过放弃。

但晟泠这件事跟他却不是一个概念的，李遇罪该万死的不是他怎么怎么仇恨北国，而是他欺骗了晟泠的感情。

晟泠天真懵懂，不谙世事，喜欢了就喜欢上了，没有想过对与错，没有想过喜欢会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轻易的被欺骗，被骗了个淋漓尽致。

那是他和西离放在心上宠爱呵护的小女儿，他们这样细心呵护的女儿，被这么一个人欺负，晟执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晟泠从小都很心软胆小，小时候听到个悲伤的事儿都要伤心好久好久的，这回头一遭有了喜欢的人，却要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是自己从头到尾一直都在被利用。

晟执御摸了摸晟泠的头，问道：“泠儿，父皇若是将他处死，你会如何？”

晟泠本该早已知道会是这样的事实，可是听到父皇这样以后，她怔怔地望着父皇，眼眶越来越红，呼吸也抽抽搭搭的变得很艰难，哪怕再怎么努力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都做不到，可哪怕她这样难过了，却还是一边掉眼泪一边抽咽着说：“李遇……死有余辜……”

她这么难过，从始至终也只是难过她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