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叙白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又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咳嗽了几声,糅杂着沉痛的喘息微微启唇:“知故,那你能,照顾我多久呢?”
他开口问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充满了清清晰晰地自嘲。
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自从从大火死里逃生醒来以后,每日每夜,他整个人都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地带。
有的时候,真的想过死了一了百了。
还能让温知故出出气。
可一想到自己渐渐年迈的父亲,又实在不忍心。
但这样耗下去,他找不到一丁点活下去的意义。
他这样活着,除了给身边的人带去累赘,并没有任何有用的意义。
但温知故态度还是淡淡地:“说了跟你无关。”
纪叙白虽然有些失落,但也并没有逼问她,只是跟她说:“知故,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找我爹……”
温知故没应他,只是打开了膏药,给他的胸口那里上药。
期间,温知故很安静,专注认真地给他上药,什么话也没说。
纪叙白亦是什么都没问,低着头看着她给自己上药的手指,温知故的手指很漂亮,纤细又白皙,指甲那儿又泛着点浅浅的粉红光泽。
他以前在书院教她念书时,便常常会走到她的桌前,哪怕知道她每次因为他的注视都会如坐针毡,但还是喜欢瞧着她写字,无他,看温知故写字是一种很享受的视觉感觉。
温知故写的字和寻常姑娘还是不太一样的,有着行云流水,沉淀过后的沉静散漫,这是给纪叙白的第一感觉。
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她那只手不管是握着什么东西,看起来都是秀美的。
纪叙白突然很想再看温知故写字,可他并不敢无缘无故提这样没里头的话,依照温知故的性子,她也不可能会答应自己。
而温知故自然是不知道纪叙白心里在琢磨着这些,她给他上过药后,又让人去准备膳食了,大概也猜得到这家伙从她出去到现在还没进过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