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澈缓了好一会,才轻声开口问她:“你的家人呢?”
二傻子愣了一愣,一边用小嘴嘬了嘬流血的手指,一边说:“我爹死,死了……哥哥在南境保,家卫国。”
镜澈盯着她的手指,接着问:“那你一个人在家?”
二傻子忽然顿了一下,很失落地耷拉了眼皮,“我没家了。”
镜澈收回视线,缓缓地闭了闭眼眸,平复了一下呼吸,这会儿已经不怎么痛了,他开口淡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你哥哥。”
二傻子把眼睛睁大了,然后很用力摇头:“不可,以,南境现在……打仗呢……很危,险,你不可以……”
闻言,镜澈再次怔住。
南境开战了?
谁会在这个节骨眼对北国动手?
镜澈强撑着要站起来,二傻子见了,赶紧上前搀扶他,镜澈抬头,眯起眸,看到山那边,隐隐约约冒着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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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镜澈在意识浑沌之中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胸口,而且一下没一下地按着胸口,很痛。
镜澈紧紧皱起眉,猛地抬手一把掐住了那人的手。
“疼!疼!”
镜澈默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谁,缓缓地松开了手,睁开眼睛,便看到二傻子低着头揉着自己被掐得通红的手儿,疼得眼睛都红了。
镜澈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胸口上刚敷上的草药,那不知是什么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仿佛是把伤口浸透在冰霜之中般撕裂地痛,他倒抽了一口气,缓缓地喘了喘,才嘶哑开口:“对不起……”
二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会很,痛。”
镜澈点头。
“忍,忍一忍。”
“好,谢谢你。”镜澈费劲那点儿力气说完这句话,额头上已经痛到冒出了冷汗。
二傻子看他痛到嘴唇都白了,想了想,到底还是不忍心,从身上褡裢里取出一把很小巧的可以折叠的匕首,咬紧牙关,划破了手指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