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回到大野城的时候,中秋节已经过去三天了。
他没有去顺远镖局,而是选择了先回家一趟。
却好在小巷子里遇到邻居程浩的浑家正在巷子口的老井旁汲水,看见远远走来的是刘恒,那妇人倒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也不知她是在担心刘恒久去不归,还是在担心万一刘恒不回来了,他们家替他养狗这段日子的粮食怎么算。
刘恒张口叫嫂子,主动问了好,态度和煦,那妇人却也不好说什么,愣了片刻,硬邦邦地道:“你家狗这些日子吃得不少!”
刘恒笑笑,又拱手,道:“是,我知道的。多累嫂子了!我这两天就把它这些天吃的粮食,和我的答谢,一并送上。”
那妇人又说:“节前有个人来寻你,说是你的旧邻居,一个胖大的后生,生得威武雄壮。你家狗待他甚是亲热。他见你不在家、无人养狗,便要把狗带走,但我不敢答应,怕回来无法向你交代,便没让他带走。”
刘恒一听就知道,这说的当是黄大元了。
他仔细寻思,自己搬到此处居住之后,黄大元虽然来过,但应当是恰好没有同这程浩的浑家打过照面,是以她并不认识。
于是他再次道谢,“多谢嫂子!”
那程浩的浑家还要汲水,刘恒与她说过话,便告辞了,大步往自己家来。
他打开门时,隔壁趴在院子里的大黄一跃而起,快跑几步,它竟纵身一跃,直接蹦过了墙头,围着刘恒打起转来。
刘恒又是高兴,心疼不已,抱住它不断地揉它脑袋。
瘦是瘦了些,但比起上回兄妹四个离开的那一次,却要好了不少,只是摸上去微微有些瘦而已。于是,刘恒抱了它片刻,就拍着它的脊梁,笑着道:“这次不出门了,回头就给你把肉补回来!”
大黄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只是撒欢一般地在院子里围着刘恒瞎跑。
刘恒实在是有些累了。
这一次出门,来回千里有余,中间不得片刻歇息,而且他每晚都坚持练功许久,更是倍增疲累,此时一回到家里,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
这是过去这些年里,别管怎么劳累,他都不层感觉到过的。
不过到家里坐了片刻,刘恒还是强打起精神出门,去上市走了一趟,买了些粮食,给自己买了几双打好的草鞋。见还有月饼卖,便也称了二斤——看见月饼的时候,他忍不住想起来,往年的中秋节,其实也就是过去这几年吧,兄妹几个买二斤月饼,到了中秋那天晚上,一起坐在院子里吃月饼,那场景,好像是还在眼前一般,而眼下,自己已经有三个月没见过他们三个了。
傍晚时候,隔壁的程浩回来了,看见刘恒在院子里生火做饭,他不禁大喜,一连声的问候,听得这一路顺利,他也是一副不胜欣喜的样子,盛情地邀请刘恒不要自己做饭了,径直过来自己家里吃晚饭。
刘恒婉拒了,待晚饭做好,不及吃,他先就带上刚买的粮食,主动登门道谢,又额外奉上一斤月饼,作为答谢。
那程浩的浑家看见大半口袋粮食,脸色好看了不少,却是拎起来掂量了一下,然后边硬邦邦地道:“你这狗虽然能吃,却也吃不得这许多。你稍等,我把它吃的留下,余下的你带走。我们并不占人便宜。”
这话说得生硬,但刘恒不以为忤,只是一个劲儿的解释,主要是多谢他们代为照顾的缘故,多剩下的那些,纯就是答谢。
最后程浩也笑着点头示意收下,她那浑家才不说话了。
彼此又说几句话,刘恒才告辞了回去吃饭、喂狗。
当天晚上,躺在重新清扫过一遍的自己的床铺上,刘恒近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没有继续修炼——他几乎是躺下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一夜黑甜无梦。
次日一早起来,果然他就觉得自己精神好了许多,身上也不见那么酸痛了——然而这个发现却让他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这只能更加的说明,这沿路多日的每日修炼,对自己非但没有丝毫的帮助和提高,却反而让自己变得虚弱了许多。
沉默着陪大黄玩了一阵子,做了饭吃了饭喂了它,刘恒便叮嘱它好好的守着家,自己起身锁了门,便直奔周家去。
在他心里,有一件事,甚至是排在修炼至上的。
在大堰山中,自己的身体灼伤了那虎妖的手掌,以及随后它说的那些话,以及重新回忆起来的自己的血可以治疗这种灼伤的事情,都让他心里无时不刻地在想着赶紧回来,回来去找老胡头问一问。
血脉?自己到底是什么血脉?
为什么自己的血可以治疗这种独特的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