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城北,塞巴隆庄园。
一座高高的塔楼下,幽闭的阁楼附近仿佛静谧的坟岗,渺无人烟。
唯有一头年迈的猎狗不安分地舔着爪子,在远处来回游荡。
超过三组守卫队队员盯着这里,哪怕阁楼里,至今没有传出任何的声响。
而当那漆黑色的光线从野火城中宛如雏鸡破蛋似的爆发开来之后,那古老的阁楼里才传来一丝丝的声响。
嘎吱一声脆响。
然后很快就沉寂下去。
神经刚刚被挑动起来的守卫队队员们稍稍放松了警惕。
毕竟,有“那位大人”看守。
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多少风浪。
想到这里,他们心中安心很多,只是看到那漆黑色的光线,以及庄园里最近流传的关于巴内斯少爷的种种传言,他们的心中又凭空地出现不少难以言状的慌乱。
“那些都是谣言!”
“都是别有用心之人编造出来,诋毁巴内斯少爷的!”
“不,现在是巴内斯老爷了……”
卫兵们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在阁楼内发生的故事,却全然不似他们想象的那样平静。
一根短暂的烛火诡异地悬浮在空中。
浑身赤裸、遍布刺情的老人被倒吊在半空中。
他的眼球突出,充斥着血丝;他的上身充满了遒劲有力的肌肉,而复杂而深刻的纹身和束缚他的铁链纠缠在一起,有些难以分清。
地板上有一个小小的孔洞,不远处,有一颗断了的老黄牙。
刚刚的嘎吱声,显然就是这颗断牙和孔洞的故事。
“不愧是曾经的【冰原猎手】查尔斯。”
“你儿子对你的评估并没有失准。”
“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你仍然没有失去理智,这真的非常难得。”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仿佛幽魂一般,在整个阁楼里回响着。
老人沉默不语,他身上的铁链忽然转动了一下,绞的更紧了。
但他却无动于衷。
哪怕他那混杂着刺情的表皮已经伤痕累累。
“要我说,就应该一把火烧了你,至少毁了这些刺青。”
“可惜巴内斯仍然念着父子情分。”
“他还是不够聪慧,我能看到你眼睛里的狠辣,我知道,如果有机会,你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但他看不到这一点,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今夜发生的唯一一件遗憾的事情……我居然不能给昔日的强者一个痛快的处决,这不符合我的行事守则。”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只壁虎从天花板上悄然落下来,它没有变回人身,反而是趴在了老人的伤口处,轻轻地伸着舌头舔着,在烛火的微光下,老人伤口裂缝处的细肉刚刚生长出来,就被它舔入腹中。
“艾略特……”
老人第一次开口,嗓音近乎喑哑:“看到你,我就想起了你父亲。”
壁虎无动于衷地摇着尾巴:
“想起你一斧头将他劈成两半时的场景吗?”
“我不认为你是个念旧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