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随便扯扯皮就好了。
徐楠仔细看了一下双方合作预先拟定的那些条款，觉得都是很空泛的承诺，基本上满口答应都可以的。
比如合作白皮书的第三十条：
“失乐园承诺绝不盗窃斯蒂芬桑的知识产权用于商业牟利……”
这不扯淡么？
不山寨浑身难受的罗恩术士们怎么可能真的做到这一点？怕是玩起了文字游戏。
斯蒂芬桑的高层估计也没想着能一步到位控制住失乐园的山寨魔爪，大概就是想让他们收敛一点吧。
又比如白皮书的第八十四条：
“在战争预警方面，双方拟定恢复太古盟约……”
有了一次冷眼看戏先例的黑历史，斯蒂芬桑还会相信失乐园？鬼信啊。
徐楠仔细看了看白皮书的具体内容，其实对这次合作并不看好，他觉得这次合作，更多是高层的两位大佬的一厢情愿而已。
嘛，传奇大佬也是要谈恋爱的吗，最近这几天徐楠从史密斯夫妇口中听到了不少罗芒以及安苏丽的狗血故事，内容之丰富基本上可以出好几本言情小说了。
最近貌似借着徐楠归还的安苏丽的早餐匕首，罗芒又献了一波殷勤，两人正恋奸情热，估计是一昏头想要撮合两大势力强强联手来着。
“算了，无所谓了，只要能顺利刷到履历就好。”
“这次去斯蒂芬桑，正式签署白皮书之余，顺便多逛几个有名的炼金工坊，多看看，说不定就有灵感了呢？”
徐楠合上白皮书，对即将到来的浮空城充满了期待。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下午的时候，噩耗传来：“斯蒂芬桑的港口拒绝女王号的停泊！”
徐楠和罗恩术士们一脸懵逼：“怎么回事？”
法师学徒一脸为难，踌躇半天，愣是不知道说什么。
徐楠跑过去看了一会儿，发现是驾驶员一直在打要求降落的信号灯，但港口那边给出的都是拒绝，在驾驶员尴尬的解读下，徐楠才明白对方给出的信号意思是港口位置满了。
他瞅了一眼港口，明明还可以停好多的飞船的。斯蒂芬桑那边，怕是有幺蛾子哦。
“诸位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徐楠把代表团的众人凑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决定群策群力。
大家面面相觑，众脸懵逼。
徐楠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你们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其中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姐姐，据说是负责本次谈判的文书工作的人员，她站了出来，一脸佛系地安慰着徐楠：
“徐楠先生不要太紧张了，其实现在也挺好的啊，外面的风景挺漂亮的，我还舍不得落地呢。”
“是啊是啊，难得出来休假一次，落地还要干活儿。”一个微胖的术士笑容憨态可掬：“既然是港口位置满了，就当他满了吧，需要工作的时候通知我一下啊，我去吃个晚饭。”
“我的孩子还得喂奶，抱歉，回避一下。”有位拖家带口带着三四个小孩儿的女士从容离去。
“没事儿我们先回去搓几把炉石了……这个从地球引进的游戏真好玩啊！”几个沉迷游戏不可自拔的术士也开溜了。
不一会儿，代表团就剩下了不到六七个人。
徐楠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帮人是不是对自己的职责产生了什么误会？”
刚好那个负责文书工作的小姐姐好奇地凑了过来：
“徐楠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徐楠叹气：“问吧。”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职责产生了什么误会？”小姐姐一脸严肃。
徐楠懵了：“我不是本次代表团的首席代表么？”
“我们不是来和斯蒂芬桑谈判的吗？”
小姐姐毅然摇头：“……不是的。”
“其实我们大家都觉得这次出来对外宣传是公费旅游……”
徐楠恼了：“胡闹！”
小姐姐紧接着小声附耳道：“但那只是对外宣称！”
徐楠面色稍微放松了些。
小姐姐立马续道：“……我们私下里其实讨论过大人物们的意思的，最后我们的讨论结果空前一致，那就是，大人物们派我们过来是为了名正言顺进斯蒂芬桑，盗取更多知识专利来的……”
徐楠彻底绝望。
敢情整个谈判团就自己一个人认了真？
亏他还准备了好多演说稿，各种辩词来着。
算了算了，大家都这么佛系，自己太较真岂不是不合群？
“下令，所有人就地休息，飞船既然能量充足而港口又位置满了，我们慢慢等就是。”
徐楠走出房间，在众人面前，给出了这样的命令。
负责前来接洽的斯蒂芬桑人员方面，则露出了诧异之色。
……
斯蒂芬桑，一座冲天而起的白塔里。
“他们真的就在外面悬空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那些恶臭的术士们在做什么？”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中的男性，他穿着雍容华贵的法师长袍，长袍的袖子上绣着深奥的符文。
地上半跪着一个密探，那人低头禀报：“他们在吃喝玩乐。”
“什么？！”男性法师面容阴晴不定：“他们就一点没有急躁或者担心吗？”
密探头皮发麻，但还是说道：“没有……他们看上去心态都非常好，有人在钓鱼，有人在描绘极光景色，也有人在吃西瓜和烧烤，更多人则是沉迷一种叫做炉石传说的游戏，据说是由地球引入的……”
男性法师沉默了很久，半天才挥挥手：
“有消息再探！”
“呵呵，这群术士看似废物，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高明的角色，能沉得住气下了这样的命令。”
“三分钟内，我要那个徐楠的所有资料！”
……
失乐园，最高议会。
“你怎么看？”罗芒看着一块墨镜里浮现的泛黄景象，面色平静。
“斯蒂芬桑内部有不同的声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议会长奥菲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道：“本来我还担心这次谈判之旅徐楠太过年轻镇不住场面，所以还安排了几手暗子，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罗芒先生的眼光果然超然。斯蒂芬桑内部的两派矛盾激烈，一方希望和我们合作，另外一方非常排斥这一点，故而借着女王号登陆的时候使绊子……换成一般人，恐怕会沉不住气做出什么错误的决策来；但徐楠没有，他明显是一眼就看穿了斯蒂芬桑内部的斗争意图。”
“我还以为，他会选择联络我们，但他比我想象的更高明——按兵不动才是上上策。”
“毕竟相比于我们失乐园，那些极度希望在斯蒂芬桑内部获得更多支持的派系，对怠慢了失乐园来宾这件事更焦急！”
“徐楠只需要静静等待，自然会有人替他们扫平难关！”
“我只能说一句，高明！”
罗芒点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奥菲也能从他眼里看出些许得意之色。
……
斯蒂芬桑港口，没多久，一列南瓜马车飞速驰来，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训斥声。
没多久，女王号的驾驶员就汇报说：“徐楠先生，港口表示可以降落了！”
徐楠无奈地摊摊手：“先别急着降落吧，我们想……嗯，先休息一下。”
斯蒂芬桑众人一脸懵逼。
徐楠挠挠脑袋，总不能告诉那帮人刚刚开了个极光趴体都特么喝醉了不能见人吧？
“烦请告诉斯蒂芬桑的朋友们，我们还需要再等等……”
徐楠想了想，这么说。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话，又引来了多少猜测和揣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