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女士简单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提着袋子走到女更衣室门口才发现哪里不对。女儿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得不见人影,她要怎么换衣服呢?她急忙返回去在更衣室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急匆匆回到约定见面的地点,就见管家光忠先生正拿着一块纱巾帮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苏妩裹脑袋
头发里渗出来的蓝色完全没有办法收回去,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只能这样欲盖弥彰的自己骗一下自己了。
结果当然是骗不住亲妈的。苏女士有点生气,她气得不是女儿有了神神秘秘的小秘密,而是“如果有事要暂时离开也要和妈妈说一声啊!你突然不见,我会很担心。”温软的手掌象征性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力度估计连蚊子都拍不死。鲛人敏感的立刻伸手捂住被拍的地方——刚刚差点就把尾巴漏出来了!
他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乱藤四郎及时救场:“还是先去车站吧?太晚了怕要赶不上末班车,有什么车上再说哈”这话在理,苏女士狠狠瞪了苏妩一眼,把袋子交给管家光忠先生就朝车站走去,果然险险的赶上了最后一班车。
苏妩狗腿兮兮的坐在母亲旁边的位置上,不停小心翼翼偷看她。苏女士见女儿眨着眼睛做出各种怪样,撑不住严肃的表情顿时破功:“你这孩子,真是的!”她又白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臭丫头。”许是车厢中斑驳的光线勾起了她多年前的惆怅,苏女士伸出手揽着女儿的肩膀靠着她道:“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你就从哇哇大哭的小婴儿变成了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妈妈还没来得及多抱抱你就长大了,今后你又会有新的家庭新的人生,离妈妈也越来越远。最后,我们不得不告别这辈子的缘分各奔东西。”
“人这一辈子啊过得太快了。怪不得说年龄越大越怕死,只因舍不得的实在是太多。”她低低笑了几声,苏妩偏头过去就看到母亲头顶的黑发里赫然夹杂着几缕白丝。时光优待美人,但人类的寿限就在这里摆着,最好的年华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能让它再回来。
忽然他就觉得鼻子有点酸了。小时候不是没有怨恨过母亲忙得顾不上自己,等到长大才明白她为何要扛起这么重的担子——只因放下重担拥抱了女儿就没办法给女儿更优渥的生活。他抬起手把苏女士抱进怀里蹭了蹭她的发顶,母女间温馨的气氛充满了整节车厢。
付丧神们的表情也柔和下来,不等感动完,苏女士突然来了一句:“妩妩呀,妈妈好歹也是生了个女儿的,男女之间的区别还是分得出来,你能不能解释一下呢?还有,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啊穿!帮!了!最后一刻露馅,还有什么比这种局面更让人悲愤欲绝?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你听我解释,千万别着急生气,你听我解释啊!!!”鲛人只差给太后跪下了,苏女士笑眯眯的等着听新鲜出炉的“儿子”说话:“你说吧,我听着呢”怪不得妩妩不愿意同自己亲近还非要和同事的“妹妹”住在一起,就连泡温泉换衣服也偷摸着跑开换个地方。当然了,这也就解释得通他为什么会带个假男友来见妈妈——他只会有女朋友才对吧?
想到这里,苏女士下意识偏头看了眼大气不敢喘的裙装少年一眼,这个“共犯”看上去连十六岁都没有,“小姑娘”挤在管家先生身边几乎要瑟瑟发抖显得越发年幼,自家崽子这也太
苏妩索性破罐子破摔解下了头上和脖子上的纱巾:“”车厢里的灯光有些闪烁,但绝对能看清楚这是个刚刚成年不久的青年。
苏女士只觉得一阵头晕,我好好的女儿呢?香香软软,乖乖巧巧,小小那么一只,去哪里了?
有谁见到么?
双方就这么僵住了。
公交车晃晃悠悠朝八原小镇的车站驶去,一路上审神者都在疯狂打草稿思考该怎么符合逻辑的交代问题——交代是必须交代的,不交代完全不可能,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说出来不是?而苏女士则在努力消化女儿变成了“儿子”这一事实不接受也没办法,孩子肯定是自己的孩子,当妈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分辨不出这个来,但是妩妩出生的时候医院真的对她说这是个姑娘啊!
班车到达小镇的车站,光忠带着乱拎着袋子先行下车,苏妩跟在苏女士身后垂着脑袋走下来。深蓝色的长发随着夜风浮动,鲛人的五官眉眼在月光下显得越发妖异。苏女士叹了口气:“说罢,我还在等你的解释呢。不管怎么说,妈妈都不会不要你,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只要你自己高兴我、我也不会多说甚么的你也不必再这么遮遮掩掩,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模样!”
关键是我还没想好该从哪里起头解释啊!是从找了份工作开始呢,还是从梦游变成半条鱼开始呢?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际,空间中突然出现波动,重重叠叠的骨质黑影从裂缝中浮现。
时间溯行军。因为不断辐射散逸灵力的审神者在现世滞留过久而引起了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注意,所以这些原本应该出现在战场的敌人追寻到了这里——干掉一个审神者意味着迫使一个本丸的付丧神不得不陷入无序状态,能够负担灵力输出的弱鸡少了护卫怎么算都比那些名刀名剑要好解决。
前提是别踢到铁板
好吧,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既然要掉马,索性大家一起掉,掉得干干净净所以我之前六天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啊!
光忠和乱的本体瞬间出现在手中,不等老对手们站住脚就开始清理胆敢出现在主人面前的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