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女士笑眯眯见过女儿的同事,苏妩一边偷偷瞪鹤丸要他老实一点把手里藏着的超小号惨叫鸡收起来,一边紧张的时不时看一下母亲的反应。
考虑到彻底惹怒审神者的后果以及自己的小心思,“五条国永”先生终于压下了蠢蠢欲动想要来点惊吓的手,坐姿优雅俊逸到能和隔壁的“三条宗近”先生一较高下。三条先生端起光忠先生送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笑得颇有深意。
苏女士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打过招呼就心满意足的坐在饭桌边等待晚餐开始。都是女儿的同事,她这个长辈就不给他们增添压力了。
晚饭后苏妩带着三日月去了书房,待对方坐定后将盖有时之政府印鉴的文件递了过去。五花太刀低头翻了一会儿,抬头就是一串“哈哈哈哈哈”。
“有形之物终将消逝,无非早晚罢了。所求已得,漂然而去也未尝不可。”都是三日月宗近,他当然能够理解那一位的想法与行动。
然而审神者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衣柜里还藏着一只昏迷的狐之助呢。
“你先别急着笑,昨天狐之助告诉我了一件有趣的事……”
“啊!是的。我希望,能够将你永远留在身边。我的,小姑娘啊。”微凉纤长的手指隔着空气轻轻描画过他的脸,“我好像爱上了一只在海中自由自在的小鱼,可惜我并不能生存在海中。”
他新月般的眼眸里笼罩着一层薄纱,和平日里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模一样。
鲛人低垂眼眸顿了顿:“抱歉。”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被拒绝了呢。感觉,应该是笑不出来的时候啊。”三日月放下手,“我能否期待大家都得到一样的拒绝呢?”
“大家?”合着盯上鱼的不止一个刃?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我跟你们讲!“算了,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狐之助建议我销毁你,现在被我放倒了正塞在衣橱里。你回忆一下同它之间还有些什么可能被时之政府判定为危险的交谈,我好改掉它的记忆。”
“至于‘你们’的问题,等这场风波过去后再说!”
为什么要担忧鱼会离开呢?鲛人是不会放弃自己的宝藏的。苏妩蔫坏的一句也没多解释,看在自己劳心又劳力的份儿上就让这个老爷爷心情沉重上一段时间吧!
审神者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式神却能感受到房间中的气压越来越低。狐之助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力求用尾巴把自己团出个美型一点的图案,以便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中保住小命。
紫苏大人这是在生气吧?绝对是的,随便哪个姑娘都不乐意这样被人对待,恐怕这把三日月宗近逃不了要进炉子的命了。
鲛人的沉默持续了许久,久到狐之助几乎不打算再继续等待,直接默认他同意自己的建议好回去递交刀解申。
正在这时,穿着长裙的青年忽然起身抱着狐狸式神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抱歉,狐之助。”
小狐狸诧异的抬头,看到一双金色的眸子,一阵恍惚后便软倒在地不再发出响动。苏妩顾不上纠结自己此时的形象会不会穿帮露馅,把狐之助提起来粗鲁的塞进衣柜藏好,又急忙打开门站在楼梯口喊来烛台切光忠道:“你再回一趟本丸把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一起带过来。”
烛台切当然不可能知道必须交给审神者开封的紧急公文里写了些什么,但是主人的心情显然非常糟糕。他没有多问,只小心提醒了一句:“该如何对夫人解释他们的来历呢?”
“只说是来拜访的同事。后天就要送母亲去机场,时间紧迫以后再找机会慢慢跟她解释吧。”苏妩反复思考,还是没办法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刀,替代品这种烂俗的老梗恕他无法安心接受。现在的五花太刀会这么极端执拗恐怕同苏妩自己灵力的属性有很大关系,出了问题一径在别人身上找理由终归有点过于蛮横了。
把刀带到现世,一方面可以先保护他,另一方面也好了解一下他为什么想要这样做。而鹤丸国永则是另一个大麻烦——万一要是被时之政府发现外形疑似发生暗堕,他恐怕连喊冤的机会都不会有就会变成少量遣返的资源,还是暂时避开眼下的风头再说吧!
烛台切微微颔首领命而去,等苏女士休息好走出房间的时候就惊喜的发现客厅里坐了两位身穿传统男士和服的青年。
这两个人的发色很是特别,其中一个年纪轻轻已是满头白发中夹杂了几缕灰色,另一个则一脑袋半长不短有点乱的蓝色头发。总之非常难以想象有谁会把自己给弄成这副模样。
幸亏脸好看,不然家里进了这样两个人简直就是灾难!
他们见到苏女士很是整齐的起身向她问好,姿态非常优雅。这时苏妩已经换了件衣服系着丝巾从室外走进来:“妈?你休息好了没有?”
苏女士胡乱答了两句,拉着女儿走进暂时无人的厨房:“那两个怪怪的人是……”
“是普通同事啦,他们路过八原,就过来探望一下正在休假的我。”苏妩把对好的人设直接拿出来,他正要走回客厅却又被苏女士拉住:“你们机关单位对外形的要求也太随便了吧?”这些奇怪的颜色和发型真的没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