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起身朝二楼走去:“让石切丸来帮忙吧,对了,你去问问具体能有空闲的都是哪些人,不必所有人都要跟去。”
等她核对完账单一身葱管神官服的高大青年才不紧不慢的敲响拉门。
“请进。”苏妩示意他进来,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面前的纸张,只是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坐那里,会写字吗?”
这并不是废话,有些付丧神是不会写字的。比如说同为三条刀派的今剑,基本上都在用假名对付,和学龄前的小孩子差不多,这样的公文根本无法提交。
神官笑得很温和:“书写的话没有问题。”审神者头也不抬的点了点,顺手递了份纸册过去:“文本已经修改好了,誊抄下来就行。”纸上字迹圆润饱满,墨色浓重,一个个就像是临阵的军人般排列着。
“漂亮!”石切丸忍不住看了又看,这才把纸册摊开放好提笔照着修改的内容埋头誊抄,就这样边改边抄用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才算把积压的文书完成,苏妩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转眼看到还在奋笔疾书的神官,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阿树。
不知道这个石切丸会不会也热衷于少女恋爱游戏呢?
“噗!”想到乱没形象缩进墙角抱着小姐姐们“嘿嘿嘿”的阿树,苏妩忍不住笑出声音,但愿他玩儿游戏的时候别被礼仪教师抓住,不然后果是可以预见的凄惨。石切丸这时也抄完了最后一段公文,小心放下笔盖上一张纸这才抬头温和的看向少女:“您在笑什么?”
他紫色的眼睛像是温驯的鹿一样柔和无害,抬起头看向一侧的时候还带着安详的笑意,不自觉的带着宁静可靠的气息让整间书房都静谧下来。
“啊并不。嗯,想到了现世的一位神官朋友。他应该算是朋友了吧?”苏妩突然觉得方才想象他抱着手机玩游戏的画面实在是太失礼了,偏开脸很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红晕慢慢攀上她的脸颊,衬着白如凝脂的颈项看上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真好,您已经在现世有了交好的朋友。”石切丸扶着桌子站起来,将已经干透的公文整理好摆在审神者桌角:“写完了,今天您也在努力工作,不过还是要稍微注意一下健康。要出去活动一下吗?”
然后本丸里的大家就看到除了吃饭和必要的工作以外绝不下楼的审神者跟在石切丸身边慢悠悠的在庭院里遛弯儿。跟在石切丸身边啊真是为难您了啊主公!
鲛人很是为难的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山姥切看上去更加鲜艳的金色头发。打刀慢慢走过去,很慢很慢,慢到苏妩伸出手将怀里的太刀支在半空中等了一会才凑到近前。鲛人伸出另一只手摸到了他的头发,看上去要不是知道这是生在人家脑袋上简直恨不得想要薅下来的样子。她足足摸了快半个小时,山姥切国广觉得自己快要被摸秃了才将一期一振的本体换了下来。心满意足且信守誓言的鲛人非常大方,她将看上去不再那么灿烂的战利品交给了金发青年,似乎遗憾这把刀不能换取更多摸头发的时间。
一期一振接过自己的本体,用眼神询问山姥切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见他先将被单罩在头上,然后转身拉着自己直奔不远处的花丛。直到两个大男人藏进去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趴在石头上的苏妩才百无聊赖移开视线翻身重新没入温泉中游来游去。
“主公她?”太刀抱紧自己的本体,颇有些惊魂未定的问向打刀,后者叹了口气把刚刚从歌仙兼定那里听来的消息分享出去:“主公受到我们的影响觉醒了异族血脉,时之政府那边检测后说是鲛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白天对于晚上的行为没有任何记忆而且坚信自己是个普通人类”他有些发愁的看了一眼刚刚从池子里扬出来的漂亮蓝色鱼尾:“你回去可以和你的兄弟们讨论一下该怎么让她自己发现这件事。”
“这种变化对主人有什么影响?”一期一振立刻把自己刚刚窘迫的经历抛到脑后,转而担心起审神者。山姥切国广伸手将挡住视线的树枝轻轻挪开,顺着这个缝隙可以清楚看到路过的人以及温泉里的苏妩:“暂时还不知道,但是这种无法控制的变化一定会对她造成伤害,万一在现世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万一在战场上突然变成一条鱼该怎么办?”他不自觉的皱起眉毛:“她变成鲛人的时候好像不会说话,一旦遇到危险连求救都做不到。”
鹤丸国永:好像忘了提醒大家审神者妖化后的战斗力?算了,这件事不重要!
“这样一说确实是个大问题啊!”审神者在一期一振眼里已经从“还算是有威严的主公”直线下降为“需要轻拿轻放小心注意”的易碎品。别的易碎品打破了还能发出点响动,而她连声音都不会有。护短护得看见短刀就会自动将其归类入弟弟行列的太刀忽然觉得任重而道远——漂亮到让人失神的少女,完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姬君,本身就会让雄性生物升起浓浓的保护欲。当需要保护的这个目标同时是支配刀剑男士的审神者时,曾经深深影响过他们的武士之道又会将这种保护的行为升华为家臣对主公的忠义与奉献。
所以,自己把自己绕晕的一期一振彻底把之前的黑历史尽数抹掉,再看向苏妩的目光完全不复之前的警惕转而变成深深的担忧除非她一步也不踏出本丸,否则真是容易落入危险的境地啊!
两把刀挤在灌木丛里各自脑补审神者到底有多脆弱,外面的木板路上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一期一振:“?”听上去有点像弟弟们的脚步声,这么晚了,怎么爬起来跑到这里?
山姥切国广拉好被单紧了紧帽兜做出蓄势待发状,不等身边的同事再次发问直接冲了出去,刚好截住蹑手蹑脚走进来的乱藤四郎。
一起钻出来的一期一振:你刚刚不是睡得直打小呼噜吗?这才多长时间就这么精神了?
“什么嘛!山姥切你好狡猾,居然喊了一期哥一起守在这里!哼!”长发少年跺跺脚转身就想跑掉,他哥哥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掉不乖乖睡觉的弟弟:“乱?”
这个时候和谐的兄弟关系终于发挥了作用。让山姥切一直头疼不已的短刀立刻老实下来:“我只是想要看看主人今天会不会在那里丢掉鳞片嘛,多漂亮?我想装进御守里随身带着,好不好嘛一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