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平先生平日里是个脾气非常温和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家事处理上显得那么窝囊,但此时事涉亏欠许久的长女,他竟然咬牙顶住了付丧神施加的压力,硬是同鹤丸国永大眼瞪小眼不肯移开视线。
呦呵!你还挺硬气不是?鹤丸也幼稚的较上劲,他正想放出灵力压迫面前的中年男人躲开,已经换好衣服的苏妩恰好在女导购的帮助下走出来。
“欸?父亲,你们在做什么?”
为什么互相盯着看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松平先生:乖女一定是被这群付丧神给带坏了!
鹤丸国永:姑娘,你的脑洞看来也不小啊!
穿着小纹走出来的苏妩觉得有点不适应,总觉得这衣服那哪都怪怪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穿大学汉服研究社里捣鼓出来的那些“窗帘口袋”也不想穿这个,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勉强自己忍了下来——反正就穿这一次,平日里谁还穿这些?
但在松平先生眼里就完全不是这样了。苏妩和苏女士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仿佛看到二十多年前带着新婚妻子回家时的幸福时光,单纯的爱恋能够最终携手同行,对于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而言基本上等同于走上人生巅峰。虽然后来他从这个巅峰上摔下来且摔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会怀念往昔。
娶一个漂亮妻子,生一个同样漂亮的女儿,对于做父亲的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他感到骄傲的呢?
站在一旁的鹤丸国永却看着苏妩身上的家纹眯起眼睛:嗛,三叶葵的变体,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那个粟田口家的长男!
明明鹤也很好看很吉祥嘛!
“哼!”苏妩一把把饮料杯子从桌子上拿起来,鼓着腮帮子把吸管塞进嘴里呼噜呼噜吸着红枣桂圆味温度正好入口的热饮,斜着眼睛“超凶”的瞪了鹤丸一眼,在来往路人看来就是少女在大发娇嗔罢了,一点杀伤性都没有。
“不是说你们都不能来这里嘛?你是怎么回事?”她一口气喝下半杯饮料,这才觉得刚刚被吓炸了的寒毛终于重新服帖。她不敢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提到“本丸”和“现世”之类中二气息满满的词汇,生怕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好兜了个圈子含糊其词的问。
鹤丸了然的点了下头:“我当然是换了这身衣服染了头发就跟在你身后偷偷溜过来的啊!”
苏妩:我跟你讲,我读的书很多,你驴不了我的!
“好嘛!”他凑近苏妩耳边轻声说道:“付丧神好歹也是神明啊,我们要是一心想从本丸出来,怎么会真的被结界困住?”话音刚落青年就迅速退回到安全距离,毫无知觉的审神者一点也没察觉之前两人贴得太近,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
“可是,如果被发现的话会不会对你有不好?”苏妩更担心的是万一东窗事发自家刀会不会因此遭到什么惩罚。鹤丸伸手戳了戳她刚才炸起来的呆毛:“这可是压箱底的手段,怎么能随便告诉人呢?哪怕是主公你,想要知道也得用真名来换呦”
那还是算了吧。
“好吧,来都来了,我也不能把你再赶回去。”她向后靠在椅子上,呼噜呼噜把剩下的饮料全部喝掉:“我这两天都要在父亲家中暂住,你怎么办?有住的地方吗?”
“欸?难道你不打算让我进你家门?很多家里养的付丧神都会替主人挡灾旺财的哦,真的不要吗?我好歹也是皇嗯嗯嗯嗯,万一躺在地上被别人捡走了你可是哭都来不及哦!”鹤丸佯作大惊失色,果然苏妩皱起眉头为难起来。
八原这里还是有妖怪存在的痕迹,虽然她并没有见过,但是除妖师在这里能够站住脚证明此处一定有他们狩猎的目标。万一鹤丸国永在外面游荡撞上了不认识的大妖怪,打得过就不说了,没打过该怎么办?受伤了该怎么办?刀剑男士应该在战场上挥斥方遒,而不是因为这种无厘头的原因受损。
她考虑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对松平先生实话实说。便宜老爹对她的回护和珍惜不是假的,那个人是真的想要对女儿好,不然也不会专门请人来教自己如何使用灵术。虽然有相亲的嫌疑,但只要她没这个意思,松平先生本人也完全不会表示出任何倾向。鹤丸既然已经到了现世,她就必须把他带在身边好好保护,等到假期结束再想办法悄悄把刀带回去,只要这几天不露馅,这事儿就算翻过去了。总的来说,她需要松平先生为鹤丸国永打个掩护,因为父亲是她在这个陌生国家的现世之中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了。
“好吧,”理顺思路的少女抬头咬着吸管冲对面的青年道:“你是怎么跟来的我就不问了。那个,等下跟我去楼上见下我父亲,具体怎么安排你就听他的。”
“不是,你等等!”鹤丸抹了把脸,觉得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要凉,他感觉距离好几把刀的刀刃都不是太远了,“怎么突然就要见你父亲了呢?是不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