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他原本是这么想的,本体轻轻褪出刀鞘,青年贴着墙壁慢慢朝厨房走去。
走到距离目标不远的地方,他听见咀嚼声越来越明显,像是野兽之类的东西直接将肢体撕碎,然后粗鲁的塞进嘴里,厨房的门开着,浓重的腥味从里面飘散出来。
笑面青江单手执刀猛地转身面对大开的厨房,里面居然什么人也没有,窗户和门都敞着,夜晚微凉的风吹起了他绿色的发丝。他小心的走进去查看,还是没有发现偷吃东西的家伙。地面和案板上都很干净,除了腥味外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刚刚的咀嚼声是他的错觉。
厨房的面积并不大,转个圈就能把所有角落看得清清楚楚,笑面青江又是胁差,视力并不会因为夜晚而受到影响。他仔细检查了一遍,冰箱也好,储藏室也好,都是整整齐齐的。
算了,也许真的是自己睡迷糊了?他把厨房的门窗关好,收起本体揉揉眼睛走回去睡觉,直到第二天一早醒来他才发现头发打结了?什么情况?青年把梳头时掉落下来板结在一起的粉末捻在手指上看了看嗯,黑褐色,亮晶晶的,味道甜中带腥是血!
联想到昨天晚上,笑面青江背后突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昨天晚上那怪物一定是察觉到他在靠近,它带着猎物一块爬到房顶上去了!而滴下来的血液恰好落在他头发上,所以才以这种状态被发现。
如果当时他抬头看向房顶的话,今天早上还能好端端的从床上醒过来吗?
“歌仙!”笑面青江脸色极为难看的在手合场找到了磨练技艺的初始刀,他顾不上在意对方嫌弃自己不够风雅的眼神,小声把昨晚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歌仙兼定愣了一下,转身走去厨房查看,冰箱里果然少了些大鱼——那是烛台切光忠原本准备用来试探苏妩的,结果几乎全部都被掏出去吃掉了。
他们又在地面、窗户以及外墙上发现了一些凝固的血液,所幸应该都是属于那些化开的冻鱼的,但是谁敢保证怪物吃光了鱼不会去吃人呢?要知道,本丸里除了不能吃的付丧神以外,可是还呆着一个战五渣的审神者
想到这里,他们急忙朝二楼跑去。平日里成年体型的刀剑男士们没事根本不会上来,所以谁也不知道审神者在楼上是个什么状态,可别被怪物抓去给啃了!
这么两大桶水喝下去,没毛病也得喝出毛病来。但是金发青年的眼神那么诚恳真挚,苏妩怂兮兮的抱着水壶灌了满满一壶放在桌子上,然后端着水杯一边喝一边看山姥切国广继续和那块萝卜较劲。
萝卜尾巴上的筋尤其多,切起来“沙沙”直响。苏妩觉得很有趣,拿起另一截萝卜尾巴,抽出另一把菜刀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切来切去。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厨房里各自抱着一只萝卜尾巴努力,午后的日光斜射进窗棂,山姥切国广头上的床单悄悄滑了下来,金发映着暖阳闪闪发亮,他的主人在不远的地方盯着手里的东西非常专心的摆弄着,时不时喝口水,连什么时候飘起了花瓣也不知道。
“哇啊!”弄出声响的正是在屋子里呆不住的鹤丸。他路过厨房先是看到窗户边上切萝卜丁的山姥切,原本以为这个年轻人是在练刀工,错身走过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几片花瓣,转头一看哦,原来角落里还躲着一只审神者。
e,哪里有点碍眼呢?
他成功的一次惊吓到了两个人,苏妩手里雕刻了一半的渔女直接被主人扔到天上,掉下来后摔成了三截。
“啊可惜了,就差尾巴上的鳞片就能完工了呢!”她捡起半成品放在水里冲一冲,又折了根细竹枝把断开的萝卜拼到一起,生有鱼尾巴的鲛人渔女怪模怪样的放在桌子上被付丧神围着看。
“话说人鱼到底是上半身是鱼还是下半身是鱼呢?到底算是鱼还是人呢?真好奇啊!”鹤丸伸手戳了戳那倒霉的半成品,没有扎得太牢固的萝卜块再次散开,他顺手捏起一块刻着尾巴的地方塞进嘴里嚼嚼吃了下去:“味道还不错,就是筋有点多。”
苏妩被气得鼓鼓的,拎起装满水的水壶转头就走。还留在厨房的山姥切国广把自己较了半天劲的那块萝卜也塞进鹤丸嘴里,拉上头顶的床单同样甩门离开,留下为老不尊的老人家眨着眼睛发愣——怎么一个两个脾气都这么大喃?他把山姥切塞过来的萝卜吃掉,又拿起一块边啃边走去找烛台切光忠商量明天的午饭。
“你是说主公也许对生鱼过敏,但现在不确定,所以想要试一下?”烛台切正在整理衣橱,他把成套的西装熨烫一遍再认真的挂回去,对于鹤丸的提议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紫苏到底是不是人类很重要?无论她是什么种类,都不会改变她是审神者,也是我等主公的现实,一切顺其自然不好吗。”他终于把衣服整理妥当,舒心的看着能治好强迫症的衣橱十分满意,这才转身看向已经瘫在地板上几乎快要变成液体的鹤丸:“我个人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不过如果你能说服歌仙的话我倒没意见。反正冰箱里有现成的生鱼,也不用太麻烦,只要料理的时候把紫苏请到厨房就可以了,没必要冒险让她吃可能造成过敏的东西。”
“光仔,你都不会好奇的吗?”瘫在沙发上的人伸手挡住直射在脸上的光线,他的语气听上去轻松欢快,但露出来的表情却绝对没有这种愉悦的情绪,“我啊,突然对紫苏的一切都特别好奇,哪怕是一点点小事也很想知道。她从一个婴儿成长到现在的样子,完全都是我们不曾参与也不理解的,真是太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