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一片漆黑,没有月色,风吹得窗帘轻轻浮动,暗影憧憧。
看守所的医院,显得比平常的医院更阴森,冰冷。
一条长长的走廊,似乎望不到尽头,滴答的水声啪嗒一声落在地面上,好像催命的号角,那幽绿色的灯光,好像魔鬼的眼睛,到处弥漫着一股沁入骨髓的逼仄。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从某个病房里传来,格外的瘆人。
坐在护士台值班的护士是一个一百八十斤的肥胖护士,她拿起手边的托盘,沉着一张脸朝那个病房走去,托盘上面放着的大大的针筒显得刺眼的寒光。
她的每一步都走的那么沉重,那幽绿色的灯光照的她脸上的横肉也是一抖一抖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杀意,好像是因为这惨叫声打扰了她休息的美梦,所以她格外的生气。
紧闭的病房门突然被用力撞开,吓得正在安抚邱晨曦的施敏身体跟着颤了颤。
一看到护士手上拿着的针筒,她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你,你想干什么……”
“到时间了,打针。”护士一开口,好像也是麻木的。
在这个地方,见到的人全部是罪犯,有的还是恶贯满盈的,护士的态度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可是这么粗的针——”施敏看着都哆嗦。
“有问题找医生去,和我说没用。”护士态度十分蛮横,没什么礼貌,而且很不好说话。刚才那一声惨叫就是邱晨曦发出来的,她被噩梦惊醒,整个人还处于十分惶恐的状态,醒来又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让她死了呢,死了还一了百了了,一想到漫漫
余生,她有可能要在这样的地方度过,她顿时就受不了了,情绪也跟着崩溃了,突然又看到护士拿着这么粗的针筒靠近,就像是拿着索命镣铐的黑白无常朝自己走来一般。
“不,不要,滚远点,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邱晨曦愤怒的推开护士的手。
护士皱眉,越发不耐:“老实点,赶紧打掉。”
“我不要,我不要,你是来杀我的,杀我的——”
“谁他妈的想杀你啊,有病——”
“不,不要——”
“不要也得要,打完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老实点!”
“不要——”
“不要也得要!”
一百八十斤的护士啊,其实那么随便可以撼动的,邱晨曦原本人就十分虚弱,这会儿全靠一股蛮力,一边的施敏急忙上来帮忙,抓着护士的胳膊想把人拉开。
场面瞬间一片混乱。约莫五分钟以后,护士满头大汗看着总算打了针老实下来的邱晨曦,还有被自己推在一边不敢动弹的施敏,也跟着喘了几口气,然后整了整自己头上的护士帽,没好气的骂道:“两个神经病,闹什么闹啊,
别吵了,再发出声音要你们好看!”
护士像一座山一样的离开了。
施敏心里慌乱又害怕,活到她这把年纪,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今天可算是尝试到了。
可在这样的地方,她完全没有话语权,能留下来,也是她求了好久才求来的。
神经病,竟然被人骂神经病,施敏内心翻江倒海的气,看着床上虚弱的失去意识的邱晨曦,顿时心如刀割。
她的女儿啊,为什么要在这里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呢,神经病啊……
施敏一想到那些侮辱的字眼,就气的咬牙切齿的,可是突然间,她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整个人一怔。
神经病这三个字眼,牢牢的盘踞在她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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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慕慎容带着傅冉坐上了回a市的飞机。
飞机冲上云霄后便遇到了一阵强气流,广播里一直播放着空姐和机长安抚人心的话。
慕慎容一直抓着傅冉的手,傅冉嘴角沁着一缕微笑。
等飞机气流过去,平稳下来后,慕慎容终于有机会问:“紧张不?”傅冉半眯着眼睛转过头看他:“有什么好紧张的,坐飞机遇到气流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顺着他的话回答,不过很快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