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里这么临时也找不到代课老师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代两个月的课,兄弟我真是感激不尽。”上课这种事情,许绍岩一点兴趣都没有,面对一群不怎么聪明的学生,吵吵闹闹,光想到那个场面,他就打心眼里想拒绝,可是老宋都开这个口了,而且听起来十分疲惫,他也只能应承下来:“不过我只上
课,上完课我立刻要走的。”
宋明怀一听,立刻点头:“当然,当然,我和我们院长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也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没有其他要求,只要不影响课程进度就好。”
“弟妹怎么样了。”许绍岩问道,“情况如何。”
“不太好,现在是多保一分钟是一分钟,医生说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多呆一秒钟也是好的,从送进来就一直在挂硫酸镁保胎,二十四小时不停挂着了,现在都换了安保,这个再不行就只能进去生了。”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
宋明怀一听,当即笑:“嘿,果然是兄弟,”不过下一秒又立刻紧张道,“不行了,老许,我老婆要送产房了,不和你说了,学校事情就麻烦你了。”许绍岩听到了那边匆忙嘈杂又混乱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当年老宋也是有机会进研究所的,只不过为了老婆,就跟着去了学校,两个人恩爱有加,日子过得也是平静幸福,只不过两人结婚多年,一直
膝下无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却还早产了,老宋这心里肯定是又紧张又心疼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答应了要去上课,许绍岩又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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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慎容和傅冉把傅朵朵和小米送回学校,傅冉帮着小米将傅朵朵弄回寝室,看着她躺下后,才离开。
慕慎容一直安静等在楼下,落拓的身形靠在车门上,尽管在黑幕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可那高挑的身形和修长的双腿,也足够吸睛了。
替傅冉打开车门,傅冉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场景,顿时有些感慨。
慕慎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关上车门道:“走走?”
看了他一眼,傅冉点头:“好啊,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样才回到学校来。”要说这傅朵朵运气好也是真的好,之前成绩一直平平,没想到最后竟然因为那一年a大扩招新开了一个表演艺术专业而吊车尾挤了进来,正式成了傅冉的学妹了。就连傅朵朵自己都说,她真是踩了狗屎运啊
,话糙理不糙啊。这么多年过去,学校已经有了不少变化,时过境迁,多少有些物是人非之感,不过大部分又都是她熟悉的场景,漫步在校园的林荫道,她好似又看到了自己当年抱着课本穿梭在校园食堂和教室之间的三点
一线。
“以前这里有块大石头的,现在都没了。”站在竹园的门口,傅冉指着某处说道。
“这里之前没有拱门的,没想到现在修了一座拱门。”
“还有我们学校的大门也修葺过了,比之前气派恢弘多了。”
“而且我还听说教过我们的好几个教授都退休了,几个老师也辞职了。”
逛着校园走了一圈,傅冉说了不少话,最后沉沉叹了一口气:“那些曾经我熟悉的人和事物都慢慢消磨在时间的长河中,时间啊,真的是我们最束手无策的一个东西。”
“你觉得这个校园你陌生了吗?”慕慎容的声音在黑暗中略显低沉和沙哑。
傅冉点头又摇头:“陌生又熟悉吧。”她毕竟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学校里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她都那样熟悉过,即便现在有不少地方发生了变化,可是熟悉的感觉依然存在啊。
“可是对我老说,这里不曾改变过。”
傅冉看了慕慎容一眼,便笑着说:“当然,你在这里总共就呆了那么几个月,你对这里压根就不熟悉吧,现在回来看,当然没有多少感触多少感慨了,我可是在这里呆了四年的人,你和我能一样吗。”
“不,我和你不一样,因为有个人一直在我身边,所以我不曾觉得这里改变过。”他漆黑的双眸突然间亮过天上璀璨星辰,那深邃的眼眸深处迸发出的光亮就像是一粒火种落在草原上,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傅冉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慕慎容立刻伸出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身,翻滚着波涛汹涌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突然带起了滋滋的电流。
他扶起她的身体,傅冉则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不受控制,如脱缰的野马,慕慎容的头慢慢压了下来,傅冉长长的眼睫毛不停闪烁着,身体也微微颤栗,想抗拒,可他的唇已经到了眼前……
不知是月色太过迷人,还是星光太过浪漫,傅冉逐渐迷失和沉浸在这个吻中。
直到一束强烈的手电光突然对着他们直射过来:“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
是负责安保的巡夜老师过来了,傅冉心里一颤,睁开眼,慕慎容已经拉起她的手,在她耳边说:“跑!”然后两个人撒腿就跑。
漆黑的夜里,路上已经没有学生,只有他们两个人哒哒的脚步声,和在路灯的照射下绞缠在一起的倒影。
他们走了很远,所以现在一路跑回到车边,傅冉气喘吁吁,回头看到身后没有人追上来的时候,她才出了一口气。
慕慎容却在旁边笑,低低的笑声徘徊在傅冉的耳边,像一曲冬日的协奏曲。
她跺脚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啊。”这么狼狈的时候,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傅冉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
慕慎容染着笑意的视线落在傅冉嫣红水润的唇瓣上,突然又将她扣向自己,傅冉大惊,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你又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我就想这么抱着你,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傅冉不明白这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要不然怎么会那么跳跃,“你还没说,你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真想知道?”
傅冉沉下脸:“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这么小气,好,我告诉你,因为我做了大学时候想做又没有做的事情,所以觉得特别高兴。”他低头望着她,舒展的眉宇间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笑意,黑沉的眼底含情脉脉,像一个漩涡般,要将她吸入时空的黑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