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莺终于还是放下了那高傲的身段，有些感情，即便是你不承认，它也在漫长的时间里经年累月的生根发芽，慢慢生长起来。

纵然有争吵有不合，可是在生死面前，这一切，显得那么渺小。

傅仲庭甚至动用了私人关系，借了一架直升机过来，载着他们，飞往那个陌生的国度。

这一路，相对无言，唯有两个女人，紧紧的手拉手手，互相给彼此勇气，虽然一言不发，可也一直支撑着对方，一路抵达目的地。

真是惨烈啊。

白莫离和穆寒秋双双殉难，唐宋和夜等暗卫则身受重伤，最严重的，莫过于顾天擎，不但身负重伤，还因为双眼被毒气入侵，损害了眼神经系统，要面对失明的风险。

饶是戚锦年和柳莺莺在飞机上，已经听傅仲庭讲到了有可能面对的情况，但是面对现实，看到那样惨烈的局面，戚锦年仍是几近崩溃。

她的身形狠狠晃了两下，差点一头栽倒，傅仲庭急忙在身后扶了她一把：“锦年，你没事吧。”他是真的很担心她，戚锦年的脸色灰败，随时会晕过去。

可是戚锦年稳了稳身形后，便扶住了一边的玻璃窗，对他说：“谢谢，我没事。”

傅仲庭还是不放心：“但你脸色看起来不好，还是去休息会儿吧。”

“不，我真的没事，我要在这里陪着他。”然而顾天擎躺在加护病房内，除了每天下午的探视时间外，其余时间外人是不能进入的，所以戚锦年说在这里陪他，其实也不过是在这个外间，透过玻璃呆呆的看着他而已。

罗战是伤的最轻的一个，因为他要在外围攻破他们的防线替他们突围，接应他们，所以虽然被波及，炸的四肢伤痕累累，都也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至于夜等人，就没那么好了，虽然他们的眼睛没有事情，可在最后关头，夜却挺身而出，用身体保护了顾天擎，所以，他伤的最重。

第1654章莫再分离

噗——子弹穿过血肉的声音，那般清晰，仿佛催命的号角，让人心神俱裂。

“寒秋——”顾天擎接住穆寒秋倒下来的身体，天地变色。

鲜血从穆寒秋的嘴角像水一样喷出来，她想说什么，可身体真的太虚弱了，所以只能机械而单调的重复着一个字：“走，走……”

白莫离在暗处，听到了顾天擎撕心裂肺般的叫声，身体一晃，如老鹰般飞身而下，引起一片枪林炮火，自然，也是身受重伤。

“莫离，不要——”顾天擎眼睁睁看着白莫离被打成筛子。

可他最终还是拼尽最后一口气，来到了穆寒秋身边。

血，像是最妖娆的河，汇聚在他们身后，穆寒秋已经气若游丝，无法动弹，白莫离便这样一点一滴，慢慢挪到穆寒秋的身边，那身上的血啊，深深刺痛着顾天擎的眼睛，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白莫离和穆寒秋的手终于碰在了一起，穆寒秋嘴角露出一丝凄美的笑容，眼睛还没有闭上，手却无力垂了下来。

“寒秋，等我，不要走得太快。”白莫离那般心痛，嘴角却也挂着淡然幸福的微笑，他只对顾天擎说，“天擎，千……万珍……重。”

千万珍重，包含多少来不及诉说的嘱托，可他却握着穆寒秋的手，含笑赴死，留给顾天擎此生无法磨灭的遗憾。

“莫离——”

莫离，莫离，还记得当年白莫离对穆寒秋许下的生死诺言，莫再分离。

如今，他实现了对她的承诺，终于不再分离，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

顾天擎抱着白莫离的身体，眼里蓄满泪水，寒秋，且走慢点，等等莫离，黄泉路上，携手相伴，莫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