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不要!”有人凄厉地喊了一声。
落下一半的苍泠月,忽然觉得身子一轻,腰身已被人揽住。
“你疯了?为了一具尸体?”独孤傲大怒,一手拉着她,一手攀岩着石壁。
“我的事,不要你管!”苍泠月劈开他的手,继续往洞底跃去。
“你上去,我替你想法将冰棺捞上来。”孤独傲忽然朝苍泠月劈去一掌。
苍泠月一惊,身子已被那掌力拍了上去。
与此同时,孤独傲的手里,忽然射出两只带爪子绳子,将那下落的冰棺给钩住了。
“起——”他一运力,将冰棺用力向上抛去,“接着!”
孤独傲——
苍泠月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她飞快解下自己的身上的披风,用力一撕再一绞,马上成了一根绳子。
将布条绳子朝冰棺一卷,冰棺稳稳的落到了石洞旁的地上。
“自己寻死,怪不了别人。”另一处,中了一剑,还未死的萧燕,忽然森然一笑低低说道。
她正靠在墙壁上,那里,有一处凸起的石块,她用力的搬动着石块。
咚——
存放冰棺的石洞里,忽然响起一声沉闷的声音,和独孤傲的一声痛呼声。
苍泠月撇开凤继业的石棺,飞奔看向洞口中。
只见那洞口的石壁上,忽然出现两块石柱,将孤独傲的一条腿给牢牢的夹住了。
“独孤傲?”苍泠月心头狠狠地一沉。她正要跳下去,胳膊忽然被人拉住了。
“苍师傅不可。”拉着她的人是慕容墨。
“师傅,你别冲动!”凤红羽也说道,她正和凤昱纪三卫远卫林几人一起走进了石室。
“可是孤独傲他……”苍泠月往洞口看了一眼,叹道,“他是救我才被困住的。”
“你一人下去救不了他!那石柱可不小。”凤昱说道。
“纪三,你们几个过来!一起下去救孤独傲。”慕容墨朝纪三点了点头。
“是!”五六个墨龙卫们,甩下绳索,慢慢的爬进了石洞里。
苍泠月看着他们,哑然道,“你们怎么来了这里?”
凤红羽微笑道,“还不是不放心你么?一路上悄悄地跟来的。”
苍泠月来了北燕后,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一样,凤红羽担心她独自进入石塔,而这处石塔,又危险重重。便和大家一起跟来了。
“我没事。我不是很好吗?”苍泠月道。
凤红羽看到了一旁的冰棺,叹了一声,“师傅,多谢你。”
“谢我做什么?是孤独傲带上来的,他却被困到下面了。”苍泠月看向石洞里的孤独傲说道。
“苍师傅不必担心,墨龙卫们都是机关好手。”凤昱主道。
凤红羽走到冰棺的面前,望着里面凤继业的遗体,眼泪不由得落下来。
他的父亲,死得真冤。
他是被赵国皇帝和北燕的皇帝,和伙害死的。
告状申冤,却无门!
凤昱走过来,握了握她的手,“小妹。”
“哥。”凤红羽叹了一声。
“小羽,别难过了。”慕容墨搂着她的肩头,“还有我,还有大哥,不是吗?”
“对,还有你,还有大哥,还有哥哥们,还有师傅。”凤红羽勉强笑了笑,然后,她回过头来,冷冷盯着萧燕,“虽然无处申冤,但仇人不能活着,害我父亲死的原凶,我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北院王?墨龙阁主?火凤凰?哈——”萧燕忽然笑了起来,一脸森然,“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我早就在怀疑了,只怪我下手太晚!”
“没错,我们是一伙的,我们是一家人,北院王是我哥,凤昱!墨龙阁主是我相公,慕容墨。我是凤继业的女儿凤红羽!我们来,就是来送你归西的!你这个杀我母亲,害我父亲的恶毒女人!”
萧燕咬牙,“人不为已,天地难容,我是为了我自己,只怪他们总是坏我的事!”
凤继业,想嚷出她的真实身份,想告她三十年前的纵火案,她哪能放过他?
凤红羽松开慕容墨的手,走到萧燕的面前。
这时,她看到倒在萧燕身旁的侍女,侍女已死,凤红羽唇角微微一扯,“奈莘?你的人?你安插在庄宛秋身边的人?”
凤红羽袖中的手指颤抖起来,一切都明白了。
萧燕为了杀掉父亲母亲,可谓是费尽了心机。她派了个侍女假装忠心于庄宛秋,实际上,是让侍女蛊惑庄宛秋跟凤家作对。
侍女杀了母亲。
可怜母亲死得那么惨!
全是萧燕搞的鬼!还有这个石塔里的兰花,说明了,兰花夫人正是萧燕。
“你才是兰花夫人?”凤红羽眯了下眼,庄宛秋说,她没有派人追杀凤家的人,那么,就是萧燕了!
“对,小丫头,你眼力不错!”萧燕冷笑,“只可惜,你们进来了,都出不去了。哈哈哈——”她大笑起来,“这处石塔,其实是座坟墓!冰棺便是用来镇塔的,冰棺一出,石塔会倒,我死,你们一个个谁也别想活!”
她虽然中了苍泠月一剑,但神质依旧清醒,手指在地上的石板上飞快地敲着。
凤红羽眸光一沉,冷笑道,“萧燕,你别装神弄鬼!这处石棺的秘密,我可是一清二楚的很!它根本不是要冰棺镇压,而是死人来镇压!我父亲的尸骨取走,你不是可以替代吗?”
萧燕脸色大变,“你敢杀我?”她死劲地推动着面前的一块石板,石塔忽然晃动起来。
“将萧燕和她的侍女扔进石洞里去!”凤红羽怒道。
“让我来!”苍泠月上前,将重伤不起的萧燕和她的侍女,一手拎起一个,扔进了存放冰棺的石洞。
石洞的底层,正是密密麻麻的尖刀。
过了一会儿,萧燕的惨叫声响起。
“这里不能久留,大家快点。”凤红羽看了看四周,说道。
石壁在摇晃着,有不少灰尘抖下来,看起来随时会倒的样子。
“当心,你先出去。”慕容墨脱下披风罩在她的头上。
“独孤傲呢,他怎样了?”凤红羽回头看向石洞。
“我死不了,小丫头,多谢惦记着。哈哈哈,老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虽然他的一条腿,已被石柱夹得鲜血淋淋,但依旧开怀的笑着。
“出去再废话,这石塔要塌了!”苍泠月横了他一眼,扭身就走。
心里头,却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诶,好好好,出去出去,纪三,快背着我!”独孤傲笑道。
同时,他心里头美滋滋的,一向冷冰冰的苍泠月,见到他被石柱子夹住了,居然不顾危险的要跳下来救他,这是不是动了芳心了?啊呀,想想都美。
纪三背着他在走,听见他强忍着咕咕的笑声,忍不住皱眉,“独孤傲,你是不是不疼?不疼就下来走路。”
“不疼?怎么可能?啊,疼死了啊——”独孤傲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苍泠月朝纪三拍了一巴掌,“好好背着,不要将人弄疼了。”
纪三脸一苦,他背得好着呢,是独孤傲这个小人在装。
独孤傲见苍泠月为他说话,嚎叫的声音更响了。
四个墨龙卫抬着冰棺走到最后,凤昱在一旁看着,一行人快步离开了石塔,这时,石塔轰然倒下了。扬起一丈来高的尘土。
凤红羽回头,那座困了父亲三年的石塔,再也不存在了,父亲,自由了,没有人,再能威胁他们凤家人了。
“走吧,小羽,天快亮了,这里四处都有伏兵。”慕容墨说道。
“好。走。”
……
连夜,慕容墨便派墨龙卫们,将凤继业的冰棺运往赵国益州城。
慕容墨告诉凤红羽,在天狼山那儿,他已命墨龙卫们开辟出了一条密道,可容大军轻松来往于两国。
几百名墨龙卫,便是从那里骑马进入北燕的。而且,那里还暗守着两万多的墨羽卫,只等大都兵起,他好支援凤昱。
凤红羽搂着他,“多谢你。”这么关心凤家的事,父亲的尸骨被困北燕,一直是她的一个心病。
慕容墨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我不想你整天皱着小脸,所以,将事情都处理咯。”
……
冷华宫,看守萧燕的两个人被杀,萧燕不知去向,令正武帝大怒。
他不杀萧燕,是因为兵权在萧燕的手里,他得慢慢地夺回来。
可眼下萧燕一失踪,加上城中的臣子们互相厮杀猜忌,城中已乱成一锅粥了。
臣子们分成几个党派,互相攻击,朝廷名存实亡。
这比萧燕不见了,更令正武帝头疼。
早知萧燕会惹事,他就不会放权了。
这时,内侍监献言,“皇上,不是还有北院王么?由他出面,哪个臣子敢不老实?”
“北院王?”正武帝眯了下眼。
之前,萧燕跟他说,怀疑北院王是赵国人。萧燕和蓝一然,一直派人在查,也没有查出什么来。
反而是萧燕和蓝一然两人在乱事。
难道,是北院王发现了萧燕跟蓝一然的私情,萧燕才容不下北院王,故意那么陷害的?
那天,内侍监看到蓝一然从萧燕的宫中出来时,北院王也在场。而且,还是北院王主动说往皇宫方向而行的。这样看来,北院王像是故意那么做的,他不好说出来,便引着内侍监去看。
显然,北院王早就知道了萧燕的事,而萧燕,也知道北院王掌据了她的秘密,才来个除掉?
这么一想,正武帝就觉得,北院王不是那么坏,而萧燕说北院王坏,是北院王捏了萧燕的把柄。
“传北院王。”正武帝道。
“是,皇上。”内侍监应道。
内侍监领了差事,骑了马快速出了宫。
在宫门的一侧,他被一人拦住了。
“事情办好了吗?”单于佳灵冷冷问道。
“是,公主。皇上已下旨,让咱家上北院王府传旨呢。”
单于佳灵冷冷一笑,“好,你去吧,一会儿我进宫,还得依仗你。”
“公主放心,咱家会安排好的。”内侍监朝她点了点头,扬鞭快马离去。
单于佳灵望着北院王府的方向,咬牙冷笑,“北院王,你狠!我不会这么放过你的!”
因为萧燕的事,正武帝对单于佳灵也不喜欢了,撤掉了她星月的封号。
但不管怎么说,她仍是正武帝的女儿,人们还是喊着“公主。”
得知母亲出事,她猜来猜去,怀疑起了凤昱。
于是,她便收买了内侍监,让内侍监向皇上献言,请北院王主持大局。
果然,失了皇后协助的皇上,便相信了。
……
内侍监到北院王府传圣旨,凤昱的护卫卫远,马上到后宅传话。
凤昱眯了下眼,“正武帝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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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最后,有点卡,而且,冉的精神状态最近不是很好,头跟针扎着一样疼。失眠头疼,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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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暗卫冲上前,将萧燕的两只胳膊死死地擒拿住。
“皇上,这只匕首,只不过是臣妾出门时防身之用的物品,臣妾跟皇上是结发夫妻,怎会弑君?皇上——”萧燕抵死不承认。
“防身用?结发夫妻?哈哈哈哈——”正武帝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是冷冷的表情,“萧燕,那封写着‘虎啸园’的密信,的确是蓝一然写的,但是,却是朕命人送到你的手上的!”
萧燕惊得睁大双眼,圈套?
“至于蓝一然么——”正武帝咬牙,“带上来!”
从屋子的内室里,走出几个人来,这些人都是正武帝的暗卫,他们的手里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这人正是蓝一然。
只是,昔日北燕国有名的俊美男子,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裤裆处一片血淋淋,不用说,他被阉割了。而且,就在不久前。因为那胯下的血,还在不停在往下流。
洒了一地。
萧燕吓得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萧燕,你还要说什么?”正武帝冷冷盯着她,他宠爱着,且无比信任着的女人,居然敢给他戴绿帽子!“你居然伙同蓝一然,想谋反?你该死!”
他恨不得亲手撕了她!
萧燕吓得身子发抖。
不,她不能承认,她承认了就得死!
“不,皇上,你听臣妾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臣妾知道皇上身体不好,才没有将这件事情跟皇上说明。”
“……”
“事情全是蓝一然一人所为!他居然敢背着皇上和臣妾意图谋反,在北院王府出现的刺客,其实是蓝一然的人!”
“……”
“还有萧家围杀臣子的事,也全是蓝一然干的,他栽赃了萧家。他还企图围杀烈王,臣妾想暗暗除了他,才悄悄地来查蓝一然……”
“你住口!”正武帝暴怒,从榻上随手捞了个瓷枕朝萧燕砸去,“蓝一然全招了,你还想抵赖吗?”
萧燕心头一震,但她不想死,身子微微一偏,瓷枕在她的脚边蹦裂开来,瓷片四溅。
声音巨响,惊得她眼皮直跳。
萧燕努力吸着气,使自己不要慌乱,“皇上,臣妾嫁给皇上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悉心辅佐着皇上,几时有过逾越之事?皇上为何不信臣妾的话?皇上呀——,你冤枉臣妾了。”
萧燕匍匐在地,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臣妾十五岁就跟了皇上,为皇上挡了多少的暗箭冷刀,臣妾从娘家带了多少的钱物,送与皇上买兵马?皇上不记得了吗?”
“……”
“臣妾娘家人想从皇上的手里得些官位,臣妾担心他们坏事,会坏了皇上的声誉,全都婉言谢绝了,臣妾这么为皇上着想着,怎么可能会害皇上?是蓝一然,是他干的!”
正武帝眯着眼,咬牙冷眸看着她,她居然还在编?
“不——,你撒谎!”蓝一然忽然抬头,怒吼道。他虽然被正武帝的暗卫打得奄奄一息,但萧燕在事败之后,居然想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全赖在他的身上,他怎么还能忍?这个恶毒的女人!“皇上,她在撒谎!是她开始勾引臣的,臣只是个小民,她是掌权的皇后,臣不敢不从!萧家的事情,臣不知道,围杀烈王,是她的授意,她想占着整个皇权!她想当女皇!”
萧燕大怒,蓝一然敢说,是她勾引他的?
难道不是,他忽然抓了一下她的手么?说,她日日守空房,很可怜么?他很心痛吗?
她是正常的女人,她也需要男人的关怀,可正武帝瘫在床上,除了嘴巴会发声,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是他勾引她,她正好需要一个男人,便将他拉到了床上。
“你敢诬陷本宫?你个小人!”萧燕抓起掉落的刀子,奋起扑向蓝一然。
噗——
尖刀刺入肉里,鲜血四溅。
蓝一然已经被正武帝的暗卫们,打得只剩了一口气,这一刀子刺来,他根本没有力气躲闪。
押着蓝一然的两个暗卫,也没有让他躲。
就这么让蓝一然生生受了这一刀子。
刀子尖利,直直刺进蓝一然的心口。
蓝一然身子晃了晃,目光冷冷盯着萧燕,“你……你狠……,你过河拆桥,会有报应的!”他咬着牙,偏头看向正武帝,“皇上,除了臣,皇后还招募了不少面首,有……”
砰……
萧燕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蓝一然倒在地上大吐起血来,两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萧燕,没一会儿,就绝气身亡了。
只是,那双眼,十分不甘心地看着萧燕。
萧燕心头一跳,马上偏过头来,不敢再看。
“皇上,他在胡说,他在诬陷臣妾。臣妾哪来的面首?这……这是不可能的事!”
萧燕“扑通”一声,跪倒在正武帝的面前,大口喘着粗气,大声地辩解着。
“萧燕。”正武帝闭了下眼,这回,并没有暴怒,而是,一副绝望的神色,“朕给过你机会,想你自己阐述自己的事情,你却一直在抵赖!”
“……”
“你真当朕,什么也不知道吗?你以为,蓝一然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吗?朕不傻!你跟蓝一然的事,朕心里,一清二楚!”
萧燕的心一沉,“……”
正武帝不再看她,将目光挪开,“来人,将皇后送往冷华宫。从现在开始,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她踏出冷华宫半步!”
这是将她打入冷宫了?
“皇上……”萧燕望着正武帝的脸,心里头也是彻底的绝望了,可她不甘心!她大声地冷笑说道,“皇上怎能这么待臣妾?”
“……”
“皇上真以为臣妾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吗?还不是因为你?男人无用,才使得女人不得已之下,去抛头露面,去跟他人去争!”
“……”
“要不是臣妾丢下脸面,去求着那些大臣,你还能安稳的坐十三年的皇帝吗?没有臣妾日夜操劳政务,朝政早乱了,北燕还能强大吗?你做梦吧你,你的皇帝位,只怕早被单于烈被其他的部落王们抢走了!”
“……”
“如今你倒嫌弃臣妾丢你的脸了?那你倒是自己去上朝啊?你才是过河拆桥的渣男!你忘恩负义!”
正武帝本想不理她,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且善待她的后半生,谁知萧燕竟骂他渣男!骂他忘恩负义?
这叫他如何不气?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骂朕?没有朕给你的皇后之位,你能有今天吗?朕许你皇后之位,你还想要什么?”
“……”
“天下的财富任你取,整个北燕,谁不敬重你?为了你,朕的后宫只有你一人了,你还想怎么样?来人,来人,将她拖下去,送去冷华宫——”
正武帝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行动不变,真恨不得亲手掐死萧燕。
两个护卫将萧燕给拖了下去。
门口,萧燕的女护卫一直站在门边,不敢进去,见萧燕被正武帝的暗卫们抓走了,脸色变了变。
萧燕也看到了她,朝她摇摇头。
那个暗卫点了点头,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
北燕皇宫冷华宫里。
退了华丽衣衫,和名贵首饰的萧燕,不再是皇后的待遇,她被正武帝的暗卫,扔到一间破旧的屋子里。
屋子里,除了一张烂木头床,什么也没有。
而且,那床上光光的,连薄被子也没有,这是想冻死她吗?
八月中旬的天气,夜晚冷得要穿棉衣。床上没有被子,叫她怎么能活?
萧燕恼火地咬牙。
屋子外面,守着一个一脸横肉的老宫女,和一个一脸尖酸样的老内侍监。
两人拢着袖子,吃着点心果子闲聊。
“来人,来人!”萧燕拍打着门,高声地喊着。
但那两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聊得正开心着,理都不理她。
她喊得嗓子冒火了,那老宫女才偏了下头。
“叫什么魂?”老宫女不耐烦地朝她吼了一声。
萧燕将头从门上的一个小洞伸出去,说道,“本宫要喝水,你居然不送茶水来?你胆子不小!”
“哈——”老宫女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什么笑话似的,“你想要喝水,就有水喝?你以为你是谁呀?”
“就是,进了这里,都是罪人!甭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这里都是咱们说了算。”那老内侍监,冷冷一笑,将自己面前桌上的半杯茶水,倒在地上,“你来喝呀!哈哈哈——,你还以为你是皇后吗?呸,狗屁都不是!你以前将我们不当人看,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们——”萧燕气得脸色铁青,“要是星月公主得知你们虐待了本宫,你们都别想活!”
“星月公主?哈哈哈——”老宫女更是大笑起来,“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你关进来的同时,皇上撤了星月公主的封号,她已经不是公主了,就是个普通的有钱小|姐而已,她根本进不了皇宫!还怎么救你?真是痴人做梦!”
“什么?”萧燕脸色大变,正武帝那个狠心的老东西,连亲生的女儿都不放过吗?
“所以,你还是收了你的美梦吧,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说不定,皇上一时心软,还会放你出去。”老宫女走过来,将萧燕的头推进了门洞里,不耐烦的说道。
这只大手掌,又粗糙又脏,推到萧燕的头上,简直是种耻辱。
但她此时被囚禁着,无可奈何。
萧燕忍着怒意退回了屋子里,坐在木板床上想着办法。
她现在,只能盼着她的贴身暗卫来救她了。
牢房的光线,渐渐地暗了下去。
天要黑了。
但是,那个老宫女和老内侍监并不给她饭吃,她揉揉越来越瘪的肚子,闭着眼养神,生着闷气。
皇上,究竟是怎么知道她跟蓝一然的事的?
该死的,是谁告的密?
皇后宫里那些宫人的家人,都被她抓了起来,他们是不敢也不可能说出去的,那么,又是谁?
这时,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
萧燕马上睁开双眼。
“娘娘,是奴婢来了。”门外,有人小声地说道。
“奈莘?”萧燕大喜,快步走到门旁,“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快救我出去。”
“是,奴婢就是来救娘娘的。”
很快,门开了,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仆闪身进了屋子里,手里还拿着一套宫女的衣衫。
“娘娘,先委屈一下,换上这个。”
“好。”萧燕明白,这个时候了,根本不能计较。
萧燕换上宫女的衣衫,出了屋子门。
屋子外头,白天守着她的内侍监跟老宫女,已被奈莘杀死,倒在地上。
虽然人已经死了,但萧燕的怒气仍然没有压下去,她怒气腾腾冲上去,一人踢去一脚,“敢笑我?找死!”
“走吧,娘娘,当心有人来这里。”
“走!”萧燕咬了咬牙,“只要本宫不死,迟早有一天会回来!”
二人趁着夜色,悄悄地走出屋子,饶过一间一间阴森森无人住的房屋,翻墙出了冷华宫。
“娘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奈莘问道。
“去思君崖!”
奈莘看了她一眼,“是!”
萧燕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芒,事实证明,她将凤继业的尸体困在思君崖,是明智的,这是她的退路!
进可攻,退可守。
她就不信凤家的人,敢不来取那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