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跟单于烈的当年恩怨

单于烈不值。

“如果,你仅仅是因为他救了你一命,你便舍身相许而嫁,那么,你应该嫁本王才对!”单于烈看了眼她垂散下来的头发,“你的那只血玉簪里,藏着本王的气血,要不是那只发簪,你能平安活到现在?”

“……”

“当年,你娘已奄奄一息,你被早产生下来,弱得跟只猫儿一样,要不是我救你,你早死了!你以为是慕容墨救你?”他笑了笑,“慕容墨那时才五岁,懂什么?”

凤红羽想起九福说的话,九福说,单于烈也记得前世的事情。他用他前世的血,炼了一只血玉发簪,不过,那不是老容王妃的东西吗?怎么就是他给的?

凤红羽冷笑,“那是凤府和容王两家的定亲信物,怎么可能是你的?你少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道,“我为了让那只发簪顺利的到你的手里,买通了兴福寺的住持,而兴福寺是容王的家庙。慕容墨的母亲去寺庙里,老住持以平安符为由送与了她。老容王妃和你母亲是多年的好友,就送给了你的母亲。”

他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十六年前母亲的被刺,和老容王夫妇的死,他也知晓?还是他安排的?

他是兰花图的主人吗?

凤红羽半眯着眼,冷冷看着他,“单于烈,你是兰花图的主人?”

单于烈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从袖中取出一块发黄的帕子,上面用墨汁画着一幅兰花图,微笑道,“因为你喜欢兰花,我便喜欢了,我在北燕的王府里,种了一园子各色的兰花。那些,都是给你的!”

他目光沉沉看着她。

凤红羽却并不领情。

果然!

她心中冷笑,“凤府的二夫人,那个秀菊,还有九福,都是你的人对不对?”

“是!”他答得坦诚,“我想知道,你的动向。他们会随时向我汇报,你在干些什么。你去了临安,我又甚是想你,只好那么做了!”

活在被人监视下,仿佛被脱光了衣衫共人观摩,凤红羽心中顿时怒火腾起。

难怪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北燕人!

“那么,十六年前,我娘,还有老容王夫妇,也是你杀的?”凤红羽从床上跳下来,“他们与你有何仇,你为什么杀他们?我娘只是一个深闺妇人,你却让她死得那么惨!她死的时候,身上的肋骨被人打断了,肩头被刀砍了,整个人如同在血水里泡了一样。衣衫上全是血。肚子也被人打了,受了外力,才早产了我,她跟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就那么对她?你这个刽子手,说什么要我喜欢你,要我嫁给你,你做梦去吧,下辈子我也不可能嫁给你!”

凤红羽找不到武器,捞起床旁的一只凳子朝他砸去。

单于烈眼快,抢了她的凳子,将她整个人抱起扔向床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牢牢的禁锢在床上,怒道,“凤红羽,我舍不得杀你,又怎么会杀你娘?你娘当时还怀着你,还不足月。我杀了她,哪有你的出生?”

凤红羽冷笑,“单于烈,你撒谎也没有用,我娘死时,手里捏着一块帕子,那帕子上,用她的血画着一幅兰花图,那图跟你刚才帕子上的图一模一样!不是你?又是谁?”

三婶跟她描述孟轻衣死时的样子,她惊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的母亲,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将她生下来的。

“我敢以项上人头发誓,我单于烈此生杀人无数,但绝对没有杀你的母亲!”他的目光迎上她的目光毫不躲闪,不像撒谎的样子。

凤红羽眯了下眼,娘不是他杀的?那又是谁?

“那么,老容王夫妇呢?”凤红羽又问。当年,三人死的地方虽然都在兴福寺附近,但却不在同一个地方。

十六年前,单于烈已经十岁了,当时,北燕皇帝封他为烈王,他的手里掌着一只军队,有自己的幕僚团。派人暗杀他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记得我的样子。”他说着北燕话,轻笑一声,“我心甚慰!小凤凰!”

他的头发编成了无数个小辫垂于脸颊的两侧,发辫上还镶着不少五颜六色的珠子与金环,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绫形白玉,用一根金色的丝带束于额前正中间。

身上穿一身雪白无尘的布袍,腰间束着金腰带,腰带上挂着一只镶嵌着不少宝石的弯刀。

脚登一双鹿皮靴子,靴子的鞋尖上,左右各嵌着一粒大东珠,通身的装束无一不在彰显着富贵与奢华。

身姿挺拔,一身异族装束的男子,脸上蒙着黑布面纱,只余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外,立于凤红羽的床前,静静地看着她。

这身装束,不是单于烈,又是谁?

曾经,他想杀了她,她想杀了他。

她不记得初次遇上他时是几岁,记得她装成一个马童混入他的营地里偷文书。被他抓到了,她放了一把火烧了他的营帐跑掉了。

第二次她去偷马,又被他抓到的时候,他气极败坏地捏着一柄刀,在她面前比划着扬言要将她砍成碎肉。不过,最终他没有砍她,只罚她做他的侍女给他的屋子扫地。

扫地这种事,在她长到一扫把高的时候,她就开始给懒于做家务的苍泠月扫地。但是,她不想给他扫地。他的王府里房间多得数不清,居然只有一个随从,扫了一天地累得她够呛。

在他外出的时候,她打晕那个仆人,又逃了。

从此,他以抓她罚她为奴为乐子,她便放火捣蛋来泄恨。

屋外响着惊雷,时而有闪电的光从窗子口射进屋里来,他就站在那束光里,脸上因为蒙着面纱,看不到他的表情。

凤红羽眉尖皱起,警觉地盯着他。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居然毫不知情,而且,他还躲开了慕容墨的护卫?

“单于烈,你想干什么?”她冷笑道,“慕容墨就在这处园子里,你胆子倒是不小!如果我呼叫一声,他马上就会过来!”

白天时,她耗费了不少体力操控琴音,这会儿虚弱得跟个普通人一样,要是单于烈对她下杀手,她更是连还击的力气都没有。

何况,她本来就打不过他。

单于烈笑,“你不敢呼救,否则,你父亲的尸骨,你就永远看不到了,因为,只有本王,才能开启那里的机关。”

“单于烈,你卑鄙无耻!”凤红羽大怒。

“小凤凰。”单于烈拂袖轻笑,“我们之间,见了面非得要你死我活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说说话?”

“不能!”凤红羽冷笑,“我父亲死于你们北燕人之手,你们还扣着我父亲的尸骨不还,杀了我大哥,杀了我的几个义叔,还要我笑着跟你聊天?我做不到!永远不可能!”

因为愤怒,因为体力不支,凤红羽说完话后,虚弱得气喘起来,脸色更是一片苍白。

她在被子里在枕头下悄悄地摸索起来,想寻着利器抗敌,奈何她沐浴过,头发散着,只穿着中衣,连个首饰也找不到。

她的目光在床架搜寻起来,一眼瞥见床架上勾着帐子的金钩,她的眼睛一亮扑身去抢。

单于烈看出她的动机,身影一晃将她按回了床上,眼眸眯着沉声说道,“没力气的话,就老实地躺在床上!本王又不会将你怎么样,你慌什么?”

凤红羽被他推倒在床上,摔得眼冒金星,额间也沁出了冷汗。

“放开我!”凤红羽冷笑道,“堂堂北燕第一王,跑进一个女子的闺房里对女子非礼,传出去,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单于烈趴在她的身上,他的双手按着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

虽然他蒙着面纱,但他口中呼出的热气仍有少量的呼到她的脸上,凤红羽怒得只想提刀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