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射向承德帝的暗箭

皇帝亲自到臣子的府里吊唁,这份殊荣,古往今来都不多见。

镇远侯府阖府上下都出来相迎。

承德帝站在府门前,抬头朝镇远侯府的门楣上看去,先皇亲笔书写的“镇远侯府”四个大字耀眼生辉。

府门高大阔气,门口一左一右蹲着的两个石头狮子,呲牙裂嘴一脸的凶相。

奴大欺主!

承德帝的眼底里,浮起抹戾色。

赵氏的几代皇帝都非常忌惮臣子持宠而骄。不为别的,因为赵家的江山便是从他们的主子手里抢来的。

他们不想历史重演!

“都平身吧,朕,去送送老夫人。安国夫人临终前,让朕好好的善待老夫人,不想……”他叹了口气,脸上露了抹悲伤。

一身孝服的上官夫人低着头,道,“皇上,是臣妾婆婆福分浅,享受不了皇上的恩泽,皇上不必因此而烦心,保重龙体要紧。”

上官志跟上官彤却不这么想了,两人怀疑皇上在报私仇,而暗中吩咐着太医们在药里动了手脚,让老夫人提早归了西。

毕竟,在不久前,有人诬陷上官志将长公主的一个嬷嬷打伤了,皇上一定认为是他干的,而心存恼恨。再加上郑兰一事,皇上这是找了机会报复呢!

兄妹二人这么想,不顾母亲的反对,悄悄的写了信,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写给了南方的镇远侯听。

承德帝进了镇远侯府。

上官志作为府里的男主子,亲自引着他往灵堂而来。

侯府里,一片白茫茫,白花白纸人,白幡,和一身素白衣衫的仆人,四处可见。

小影子紧随着承德帝的身旁,因为是头次来,好奇的拿眼珠子四处瞧。

四个黄衫太监也拿眼在四处查看,但不是好奇,而是在警觉。

作为武功的高手,他们很自然地便补捉到了异样。

镇远侯府里,四处都藏着高手!

但此时是大白天,除了府里随处可见的仆人外,还不时的有臣子们带着家眷前来吊唁。

量镇远侯府也不敢在大白天行刺皇上!

四个人如此想着。

不多久,一行人来到了灵堂里。

乌黑的大棺木停在灵堂的正前方,蓝白相间的帏幔垂于棺木的两侧。

承德帝走上前,小影子从上官氏一位长者的手里接过三只香,递到承德帝的手里。

“老夫人,一路走好!”承德帝接过香,口里念了一声,然后,将香插往棺木前的落地大香炉里。

而这时,外面有人忽然喊道,“不好了,老夫人的上房里走水了!”

“皇上,当心!”小影子和四外黄衫太监紧急护在承德帝的身旁。

与此同时,外面又有人喊道,“老夫人的屋子里有老妇人的哭声,是不是老夫人的冤魂啊!”

“胡说八道,青天白日的,哪来的冤魂?”上官夫人又怒又吓,朝那个多嘴的仆人冷喝一声。

“惊扰皇上了,臣罪该万死。”上官志对承德帝道,“皇上勿惊,只是一间屋子起火而已,不会蔓延到这里!”

承德帝点了点头,朝四个黄袍太监道,“来人,快去相助灭火!”

“可是,皇上……”承德帝出行,每回都是带着这四个高手太监,四人不敢离开,以防有刺客偷袭。

但承德帝这个时候为了显得对臣子的爱心,却说道,“让你们去就去!水火无情容不得等!”

四人无法,只得点了点头,“是!”

可当这四人刚一离开,从灵堂里“嗖”一声,射出一只羽箭,方向直对承德帝。

“皇上?”侍立在一旁的小影子,也跟着吓了一大跳,“您怎么啦?”

前脚有皇上好心让太医从宫中抓了药,送与上官老夫人服用,这没多久呢,说是上官老夫人吃了药后,死了。

这让谁想着,都与皇上脱不开干系啊。

小影子瞄了眼承德帝,皇上的脸色都黑了,这是气的吧?

“将太医院的院使,速速给朕叫过来,还有御药房的总管事,也一并叫来!”

“是!”小影子吓得拔腿就腿。

心说这上官老夫人早不死,晚不死,怎么一吃药就死了?

事关紧急,皇上盛怒,很快,已得知消息的太医院院使,以及那个到了上官家诊治的太医,还有负责管着御药房的管事,以及当时送药的药使,几个人吓得战战兢兢地进了承德帝的御书房。

“都给朕朕说说是怎么回事?”承德帝盯着一群人怒喝道。

几个人不知情,哪里说得出来?

一个个的跪倒在地,声称冤枉。

问清缘由后,承德帝更是郁闷。

发怒于事无补,全杀了又不能,没有证据。

承德帝将他们罚跪在御书房前,连夜让黄袍太监进镇远侯府里,查验上官老夫人的尸体。

原因出来了。

老夫人在常吃一种南地产的土茶,与她今天吃的药相冲。

但太医们不知情,上官府里的人也没有说明。结果,上官老夫人吃了药,上吐下泻加上本身年纪大体质弱,支持不住死过去了。

没有凶手。

但要说凶手,便是太医们的药,给得太好了。

承德帝好心办了坏事。

“都给朕滚!”他怒得将太医全骂走了。

事到如今,发火也没有用,承德帝静下心来想着,该怎么安抚上官府。

虽然他忌惮着上官洪,但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上官老夫人死。

而他心中的想法,又不能让内阁臣子们知晓,不能找他们相商。他心中担心的是,上官洪知道了自己母亲的死,会不会认为是他杀的而起兵反了?

郑凌风去南边的时间不长,想取代上官洪,短暂时间内,定然还办不到。

承德帝烦躁地揉着额头。

小影子想了想,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皇上,您何不进镇远侯府亲自去吊唁呢?”

承德帝正在踱步的脚一顿,偏过头来看他,两眼眯起,“亲自去府里?”

“对呀,这不显得您万分哀痛与重视镇远侯府吗?”

“你说的没错,是该亲自去的。”承德帝转身走到龙案前,提笔写了祭文。

无非是对上官老夫人,宁可做一辈子寡妇也势死不改嫁,含辛茹苦独自抚养一双儿女的赞扬。

另外,又对镇远侯府送了财物抚恤。

宫中有慕容墨的八大暗龙卫之一的柒七做暗线,镇远侯府前有益鹰全程监视,司空睿时不时的扮作小厮混进府里同丫头闲聊。

宫中和镇远侯府的消息,凤红羽得到的都很快。

“皇上要去上官家?”凤红羽捏着柒七从宫中送来的密信,扬眉一笑,“全都在按部就班地在行动!”

“眼下,我们就静候镇远侯了。”司空睿冷笑,“也该让骄傲自大的镇远侯知道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走投无路!”

凤红羽的目光,从面前的棋盘上,挪到了司空睿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