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志吓得僵在当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承德帝重重的哼了一声,调头就走。
可这时,地上那个“死”掉的人,忽然哎哟了一声,自己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愣愣地朝周围看了看,发现承德帝和长公主也在,马上上前跪倒在地,“两位主子,有人要杀老奴!”
“怎么是你?”长公主眯了下眼,“你不是在我的园子门口守望着的吗?怎么被人打成这样,还穿着一身男子装?”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承德帝派到长公主身边监视长公主的两个婆子之一,那个拦着凤红羽不让进去要搜查的高个子婆子。
婆子摇摇头,“老奴无能,有人说,说老爷在传老奴问话,老奴便去了,哪知没走多远,被人往头上打了一下。”
她的半个脑袋都是血,可见打得很重。
那血将整张脸都糊住了,大家才没有认出来,现在一说话,大家才听出声音来。
婆子是监视长公主的人,长公主便对她没有好感,打死了正合意,没再说话。
可承德帝就怒了,这可是他调教好的暗卫,“上官志,怎么回事?你查的刺客呢?”
“我,卑职……”上官志结巴着说不出话来,一脸惶恐。
“这是什么?”凤红羽忽然伸手一指婆子的袖子,“贼子身上的吗?”这是几根赤红的流苏,“咦,上官大人的剑鞘上,怎么断了几根流苏?”
上官志低下头,心中大吃了一惊,坏了,怎么断得这么巧合?
“你不作解释一下吗?”承德帝的脸上,已攒起了滔天怒意!
上官志彻底吓傻。
凤红羽勾唇一笑,上官志当然没法解释了。
打伤这个婆子是她干的。搬走金币后,她又回到了长公主小院的附近,使了个计,将这婆子骗出来,打晕了扔到山洞里。
栽赃上官志,一是让上官志吃个大亏,被承德帝恼恨上,二是,还长公主一个人情。
这婆子伤得这样厉害,当然是没法继续监视长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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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志忙活了十一天,没有将凤镇川套进去。
反将承德帝的女暗隐卫打伤了,用来陷害凤镇川,而又没有陷害成,惹得承德帝极为震怒。
前一次宫中的小太监莫名而死,查不到证据,承德帝只将上官志旁敲侧击的责骂了一顿。那个时候,承德帝已对上官志十分的不喜。
而今天,这个女暗卫被打,可是有确凿的证据。
承德帝旧恨加新怨,对上官志进了惩罚,将他的三品羽林卫头领之职,降成了五品的副职。
而且又罚了一年的俸禄,让他在家闭门思过半年后再去当差。
闲在家中半年再任用,如果顶替他的人干得好,很可能就不会任用他了,这是最厉害的变相处罚。
比如承德帝对凤镇川。
要不是长公主任性,凤镇川这会儿还在家里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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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镇川虽没有抓到盗匪,但没有犯错,加上长公主说,即便有盗匪出没,被上官志的人一搅和,盗匪也吓跑了。
这荒郊野外的,盗匪跑到何处,哪里好寻?
总不能,让凤镇川不当职了,在这郊外满山的寻盗匪吧?
因此,凤镇川一点事也没有。
就这样,凤镇川平安出了城,平安回了城。
上官志被降了职,还罚了银钱。
当然,也丢了银钱。
等他回到家中时,得知消息的上官老夫人,心疼孙儿又心疼罚掉的银子,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上官夫人急得不行,忙着差人请大人。
可这时,老夫人又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劈头盖脸的对儿媳便是一顿狠骂,“志儿都被降职了,你还在这儿木头桩子一样杵着干什么?还不快找人找关系,将职务找回来?”
上官夫人只得答应,叫过一个随侍的婆子,便往府外走。
没走两步,上官老夫人又怒道,“让你走,你还真走呀,我老婆子都病倒了,你就不关心关心?大夫请了没有?”
上官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怎么左右都不是?到底要她干什么?“是,儿媳这就叫人去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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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凤红羽和凤镇川回到了府里。
她意外的收到了郑凌风写来的信。
信的内容让她吃惊,更多的是惊喜。
原来,久不回京的上官洪在柳州秘密娶了一房妻室,而且,生的儿子比上官志还要年长半岁。
女儿比上官彤要貌美。
她不知,京中的这位一直受婆婆欺负,老实持家的上官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不知道的话……
她不介意让上官家鸡飞狗跳!
这个时候,凤红羽已经处理好了那箱金币。
她依旧是一身灰绿色的小仆衣衫,脚步轻快地来到凤镇川的面前。
脸上笑意盈盈。
“你可算回来了。”凤镇川看到她,见她一脸笑意,他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不少,“刚才庵堂里有人报案,说是有贼子进了后山的莲花峰。我们正要赶过去呢。我还担心我们走开了,你找不到我们怎么办,可巧,你也正好回来了。”
“莲花峰?”凤红羽眯了下眼,轻笑一声。唇角浮着讥讽。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凤镇川一边招呼着大家往莲花峰走,一边问着凤红羽。
凤红羽看了下周围,人多口杂,只道,“哦,我是说莲花峰离这儿不远呢,我们马上过去吧。”
“大家走快点儿!”凤镇川招手叫着一众衙役。他见凤红羽欲言又止,大约是顾及人多,便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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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禅房里,承德帝正在闲闲地翻着佛经。
小影子随侍在一旁,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皇上,前几天上官老夫人总跟太后说,青云庵的菩萨最灵,景色也美,山青水秀,美得能净化人的心灵。您说要带长公主来养养身,上官志马上自告奋勇的带了人来护送。可前不久,上官志不是一直派凤镇川来这儿抓盗匪吗?庵堂附近一直有盗匪出没,上官老夫人还劝皇上来这儿,可着实奇怪。现在可好,真出现刺客了!”
承德帝抬头看了他一眼,将经书合上,轻笑了一声,“你没看出来吗?”
小影子眨眨眼,“看出来什么?”
“笨!”承德帝从面前的桌上抓了一只敲木鱼的小木棍,敲了下小影子的额头,站起身来,说道,“走,看看上官志抓的刺客在哪儿。”
“啊?皇上,刺客刀剑无眼,您可千万别去!”小影子焦急地劝着,也顾不及揉额头上的疼,小跑着跟上承德帝的脚步。
承德帝却不以为然,袖子一甩步伐闲适地往外走,“他要是办不好这件事,朕可不会轻饶他!”
上官家布的这个局,他早就瞧出来有问题。
上官志将凤镇川派往这儿来抓贼,上官老夫人又怂恿着太后和他往青云庵来。
一定有所目的。
凤氏和上官氏这二家,他目前都不喜欢。尤其是上官志,骄纵,愚笨,仗着他不敢动镇远侯上官洪,越来越无法无天,都敢在宫中杀人了!
比凤啸那个老顽固还要可恨!
他且看看上官志这一次有没有本事将凤家人制服,如不然……
承德帝想到这儿,眼底的神色又冷了几好分。
正好借机敲打敲打。
小影子瞧见他脸上并无惊慌的样子,猜想着,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但皇上不说,他不敢多问,便老实的跟着,往莲花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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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换了身女尼的衣衫,正翻着一本佛经,阿春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主。所有人都往莲花峰去了。”
长公主从佛经上抬起头来,美艳而平静的脸上终于露了丝笑容,“我这回帮了凤红羽,你说,她会不会记着我的恩?”
阿春眨了下眼,“公主,奴婢瞧着,凤红羽不会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我可将所有,都赌在她的身上了。”长公主涩然一笑,“自家人不相信,却要信一个外人。”
阿春看着她,知道她心中有怨言,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索性闭了口,静静地站着。
“既然都去了,我也去瞧瞧热闹。”长公主合上佛经站起身来,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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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志和凤镇川,几乎是同时到的莲花峰。
两方人从不同的小道走来,在小山的竹林里汇合了。
凤镇川看到上官志,微微愣了愣,想着这几天上官志的奇异举动,猜着上官志又想干什么。
“凤镇川,你抓到盗匪了吗?”上官志傲然看了他一眼,冷声问道。
“还没有,卑职刚到这处地方!”
“还不快去搜!”上官志冷笑,“都是你的疏忽,将贵人也惊扰了!”
贵人?凤镇川不解地看了眼凤红羽。
凤红羽朝他用唇型说了几个字,“皇上和长公主。”
凤镇川便什么都明白了,“是,卑职这便去搜寻!”
他们这行人朝另一条道上走去。
上官志看着凤镇川的背影,眼珠子转了转,伸手叫过身旁的一个随从,对他小声地吩咐了几句。
那人点了点头,朝凤镇川和凤红羽一行人追去。
凤镇川正在同凤红羽边走边小声议论着,今天会发生什么事,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凤镇川!”
凤镇川回过头来,他认出这人是上官志身边的一个随从,便点了点头,“上官大人可是有事情吩咐?”
“上官大人说,有贼子往山下跑了,要你马上带人追过去,那儿有贵人的马车等贵重物品,丢失了,拿你试问!”
又让他下山去?上官志搞什么名堂?
忽而要他上山捉贼,忽而让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