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傲叹了口气,“是,否则你不嫁师傅了。老夫怕你还不成吗?”
……
凤昀粮食的问题,基本上是解决了,有黄庄主的帮忙,加上云枫的协肋,凤红羽便放下心来。
还有云枫的腿,也不成问题了。
凤红羽找郑凌风一起回金陵城,却没找到,黄庄的仆人说他有急事早一步走了。
她忽然想起他屋中散着的那一抹奇怪的带着血味的粉末,那上面有郑凌风身上的气味,会是他的吗?
凤红羽想不出所以然来,便只身来同凤昀道别。
凤昀揉了揉她的头发,“路上小心。哥哥有任务在身,不能陪你了。”
凤红羽笑道,“我都这么大了,你还多操心?”
凤昀目光一沉,“越大越是担心你,小时候你什么都听哥哥的,可长大了,心事多了,心中哪里还有哥哥?”
“怎么会没有?满心都是哥哥。”凤红羽笑起来。
凤昀冷哼一声,“慕容墨呢?”
凤红羽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抿着唇不说话了。
“他一日不将江家的事处理好,你一日不许见他,听见没有?还有那个伤你的刺客,他一直没有处理好,不配娶你!”
凤红羽低着头,“……”
“慕容氏身份尊贵,镇江扬州那些慕容氏的旧臣们,可在时时盯着慕容墨的后院。”
“……”
“那时你小,不记事,可哥哥记着呢,哼,慕容墨五岁时,那些江南遗臣们就个个想往容王府里塞女人!”
“……”
“只是后来慕容墨忽然生了一场病,他们才没提起,这会儿他病好了,慕容墨又要去镇江了,只怕不会让他空手而回。”
凤红羽叹了口气,“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等他从镇江回来再说,这期间,你不许去镇江!过几日,你送你大嫂回京城吧,好好的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了。”
“是,知道了。”凤红羽道,说话气力不足,语气中透着无奈。
凤昀又叮嘱她路上小心,给了她一匹黄员外送的马。
凤红羽骑马才走到庄子的门口,便见柳清泽同他的仆人以及黄员外带着两个仆人,也正骑马往庄子外走来。
“羽表妹,可巧了,你也回金陵城吗?”柳清泽朝她点了点头,笑道。
凤红羽点头,“嗯,金陵城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得急着赶回去。”
柳清泽笑道,“正好,我们也要回城,不如一起走吧?”
“也好。”凤红羽微笑道,又朝黄员外点头一礼,笑道,“黄员外。”
黄员外想起昨晚的误会,愧疚地地朝她抱拳说道,“凤大小姐,昨晚还多亏你救了老夫的儿子。”
凤红羽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黄员外记着下回不要让有心之人进庄子就是了。也千万要看好黄公子。”
黄员外咬牙“哼”了一声,“凤大小姐说的对,所以,老夫现在进城,便是去金陵府衙门,盯着陆志昌办案,他的儿子他来审,老夫不放心!”
凤红羽看了一眼柳清泽,说道,“黄员外,不是还有柳公子吗?他是钦差啊,钦差的手里有特权,不管官大官小,都能管!”
黄员外自然知道这个理,忙朝柳清泽抱拳行礼,“那就有劳柳大人了。”
“黄员外不必言谢,本钦差这是行分内之事。”柳清泽微微一笑,“时辰也不早了,大家还是快赶路吧。”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金陵城。
有柳清泽出面,陆志昌自然不敢包庇着自己的儿子。
数罪重罚,判了流放。
当天就由差官捆着他发往岭南。
罗知音心中恼火,却无可奈何。
因为,除了有黄员外的状纸,和柳清泽铁面的监督外,陆志昌还收到了郑凌风的实名状纸,告了陆亦清。
郑凌风都告了,陆志昌哪敢不判?
罗知音哭了一阵儿子,只好认了,好在只是流放,人还活着。
可她哪里会想到,押着陆亦清的马车才走出金陵城没多远,便遇上了郑凌风。
郑凌风一身墨衣,戴着一顶黑纱斗笠,懒懒散散坐在一匹黑马上。
他遥遥一指囚车里的陆亦清,对身旁的一个龙影卫说道,“将他给本官抓来,吊打一百下,然后砍下他的头来,送给罗知音。”
“是,大人!”
押车的衙役以为是强盗,吓得拔腿就跑,哪里会管陆亦清?
。
罗知音还在庆幸儿子只是流放的时候,却收到了头颅,她吓得眼皮一翻,昏死过去。
丫头婆子正忙着侍候罗知音的时候,死了儿子心乱如麻的陆志昌又收到了一件让他更是震惊的物件。
他留在阮夫人蕴娘那儿的一双鞋子。
鞋子里有一张纸条,“想知道鞋子的故事,来长兴街福宁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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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轮到罗知音了。
{}无弹窗云枫坐正了身子,朝慕容墨拱手。
“如果在下能行走了,阁主的事,请尽管吩咐!在下一定尽全力去办。这金陵知府,当与不当,在下都不放在心上。”
慕容墨却按着他的手,目光凝重看着他,“不,这金陵知府,只能你来当!而且,还一定要当好!只有你,本阁主才信得过!”
云枫诧异地抬头看他。
慕容墨又道,“还有一事,要跟帮主说明。”
“……”
“帮主帮着孟昀护送粮食,一定要打着你云枫的旗号。”
云枫笑道,“阁主的意思是,让在下做好事,不要锦衣夜行,而要宣扬出去?”
“正是,你速去准备车马,那十万两银子,你只管支配。每队车马的上面,你只管写着你云家的名字!”
“……”
“这一路宣扬出去,又是免费送粮,相信,沿路的百姓,都会记着你云枫的名字!”
“……”
“本阁主再写折子举荐你,加上京城中本阁主的打点,你的知府之位,就不难得到了。”
“……”
“一个金陵知府之位,虽然管辖的没有你青云帮管辖的范围广,但青云帮说出来,只是个江湖帮派,入不了主流,而金陵知府,足以让你光耀门楣。”
云枫当然知道这一层含义。
否则,他也不会被姑姑带着认了阮老太爷做义子学书法和生意,为的还不是有朝一日,他能自立门户,好重振他没落的云家。
云枫朝慕容墨又拱手一礼,神色凝重说道,“阁主对在下的帮助,云枫没齿难忘,我云家也会记在阁主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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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棋下完,天色已完全大亮,屋子外头,已响起不少黄庄的仆人说话的声音。
慕容墨悄悄地离开了。
云海走进屋来,见自家公子正盯着面前的一盘棋发怔,不禁诧异地问道,“公子,是不是墨阁主吩咐了让公子为难的事?”
云枫摇摇头,一指面前的棋局说道,“不是,而是在看墨龙阁主刚才下的一盘棋。”
云海也略通棋艺。
他一时好奇,走到棋盘旁,往那黑白错落的棋子间看去。
没一会儿,他大吃了一惊,“公子,这局棋……黑子的布局好奇妙。”
“墨阁主执的是黑棋。”云枫道。
云海眨眨眼,惊异说道,“公子,墨阁主的这盘棋,在天元四周布着大大小小的阵,将白子牢牢的围困了,白子可是死局啊!毫无出路。”
“古人说,以棋观人,他特意下了一盘棋,分明在告诉我,他要在四处布阵,围攻一个地方。”
云海抬头看向自家公子,“那处地方是……”
云枫微微一笑,没说话,目光却一直盯着棋盘上的天元方位。
天元方位!
天下至尊!
慕容墨居然敢对他说出心中的想法,这是狂傲,还是对他有十二分的信任?
知道他不会说出去?
云枫微眯着眼眸,沉思起来。
。
慕容墨悄悄地离开云枫的屋子,他往凤红羽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走近。
因为凤红羽的感知太强,些微熟悉的气息,都瞒不了她。
躲过黄庄的仆人,慕容墨来到庄子附近停着的一辆马车旁。
王生正坐在马车的赶车位上等着他。
见他来了,马上跳下赶车位来拉开车门,又挑起了帘子让慕容墨坐了进去。
“回城!”马车里,慕容墨闭目靠在车壁上,说道。
一夜的奔波,他的神色微显疲惫。
“是,主子!”王生扬了扬马鞭,马车飞快往城中奔去。
乡间田野路宽车少,马车驶得飞快。
想着刚才他偷偷观看慕容墨和郑凌风对决,王生忍不住问道,“主子为何放了郑凌风?他都承认自己是龙影了,主子还留着他,只怕将来还会来杀主子。”
慕容墨睁开眼来,轻笑一声,“他不会!也没那个本事!”
“为什么?主子为什么这么认为?”
“郑凌风这个人……”慕容墨半眯着眼轻笑一声,“他有把柄在老皇帝的手里,只是在替老皇帝当差而已。其实,他比本王还要厌恶和憎恨老皇帝,只是,他没有实力反抗。”
“他会有什么把柄落在皇帝的手里?”王生好奇地扭头看向马车,说着,他又骂了一句,“老皇帝真是太不要脸了,先是将罗明正的事瞒起来,让凤老爷子内疚了一辈子,这回又是威胁郑凌风,他还是不是人啊!”
王生原本厌恶着郑凌风,郑凌风没事老是带着羽小姐四处乱跑,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让人生厌。
听说他被老皇帝威胁着,王生又不那么厌恶他了。
“这个,本王也不知道,也一直想知道。”慕容墨轻笑一声,“所以,本王得查一查,郑凌风究竟有什么把柄,被老皇帝拿捏着。”
王生笑道,“对呀,主子将郑凌风策反,老皇帝就控制不了他了,他可是龙影呀,老皇帝最得意的暗卫头领,郑凌风要是倒戈了,咱们的皇帝万岁爷一准会气得跳脚!”
慕容墨没再说话,而是微眯着眼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