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血的气味!很浓很浓!

{}无弹窗凤红羽一走。

罗横马上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柳家让他娶阮雨宸,将凤红羽控制住,这件事,他根本办不了。

倘若没有慕容墨,他或许可以拼一下,但那慕容墨来了,他要是再惹凤红羽,那就是嫌命长。

而娶阮雨宸也好,娶阮五小姐阮四小姐也好,说来说去,都不过是一个阮家的人。

还能少得了嫁妆不成?

他得先让自己的家里度过这一难关再说。

罗横这么想着,觉得事不宜迟,宜尽早办好才安心,以免夜长梦多。

他已得到京城来的消息,皇上想要对阮家开刀,那个时候阮府要是一抄家,他可就连一文银子的嫁妆也得不到了。

阮五小姐昨天在大街上丢了个大脸,在丫头的帮忙下,仓皇逃回了府里,一直将自己关在卧房里不出门。

阮四小姐不知她出了什么事,不敢多问。

丫头们看到两位小姐心情都不大好,行动间更是小心翼翼。

但事情该来的,还是要来。

太阳升到树梢那儿时,阮夫人身边的胡妈来到了两姐妹住的屋子。

“夫人请两位小姐到前院正屋去。”

“不去!”阮五小姐吼了一声。

阮四胆小,挑起帘子走到外间,“夫人找我们何事?”

“罗家大公子送来了彩礼,夫人要两位小姐都去。”

阮五当即跳了起来,隔着珠帘子怒道,“八字也还没有合,他居然连彩礼也送来了?我不去!要去,让阮雨宸去!那个贱人,本来是她嫁给罗横,却同凤红羽勾结,使着手段害了我们姐妹。”

胡妈的好姐妹单妈替阮夫人背了黑锅,被仗毙了,对阮家人早已不喜。

她忍着心中的厌恶,说道,“五小姐,你和四小姐的婚事,是卫王做的主,而且,他今天也来了阮府里。你们不出去,老爷和夫人,可都会被卫王怪罪的。”

卫王也来了?

阮五小姐一惊,不敢再闹了,默默转身走进屋里去更衣。

胡妈飘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两姐妹换好了衣衫,跟着丫头们走进了前院的正厅。

阮通判阮夫人坐在下首,对面是一身新衣,表情淡淡的罗横。

上首之人,正是京城来的卫王。

卫王是三个赵姓王中,最得承德帝宠爱的一个,却不爱正务,吃喝玩乐管闲事,他是一样也不落下。

而且,最大的乐事,就是做媒。

两姐妹提裙走到卫王的跟前,盈盈拜下来。

“阮氏参见卫王。”

“请起请起。想不到本王才到金陵,就促成了一对姻缘,哈哈哈——”卫王哈哈一笑,

阮通判和阮夫人只得陪着讪笑。

罗横正捧着一碗清茶,目光从茶杯上往那两姐妹看去一眼,唇角勾了勾。

凤红羽说得对,娶妻,怎么能娶名声坏了的女人?而纳妾么,这两人的姿色还是不差的。

阮家姐妹起身,安静地坐到了阮夫人的下首。

丝毫没有看一眼罗横,罗横并不介意,施施然的坐着。

“阮家小姐已经来了,本王就来念念罗公子的礼单。”卫王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封朱红礼单来,笑意吟吟看着阮通判和阮夫人,“罗公子说,阮家小姐最近的风评不好,还是近早过门的好。他这么做,也是为两位小姐着想啊。”

阮夫人看到罗横上门送来彩礼,还要马上娶两个女儿时,当时就沉了脸色。

居然连六礼的程序也不顾了?

但看到罗横同卫王正谈得甚欢,她不敢反对了。

阮夫人气得只得闭了口。

女儿又闹出了事情,看来,她只好答应了。

“王爷做媒,下臣还是信得过的。”阮通判同阮夫人的想法一样,讪笑应道。

卫王将礼单递给身旁的一个长随,“念吧。”

“是,王爷。”

长随清清嗓子,打开礼单折子,那微笑的脸马上一僵,他偷偷看了一眼罗横。

但王爷让他念,他也不管了,开口念道,“老母鸡一对,棉布六尺,纹银八两,大米八斤,京果两盒,花生四斤二两。葵花籽二斤八两……”

越念阮家人的脸色越难看。

这些东西,全加起了还没有一百两银子。

这哪是下聘礼?

这是买丫头!

阮五小姐的脾气马上就上来了,“罗横,这都是些什么?你拿错单子了吧?”

“没错啊,彩礼单。”罗横认真地点头。

阮夫人再忍不住了,冷笑一声,“咱们府上,纳妾的礼,都不过如此,你娶妻还是娶俩,居然才这么点东西?你是什么意思?”

罗横的脸一拉,扬眉冷笑,“对啊,本公子送的就是纳妾礼。”

“罗横,你欺人太甚!”一直坐着没吱声的阮通判也大怒起来,伸手一拍桌子,大有想抽一顿罗横的阵势。

罗横早料到阮家人会发火。

他也不恼恨,甩甩袖子站起身来,冷冷看向阮通判,“阮大人,您是官家人,讲面子,在下是个布衣,是个生意人,也要讲面子,可你的女儿可好,光天化日之下,将全身衣衫都脱了,同一群男子拉拉扯扯,说说笑笑。

就在刚才,在下来罗府之前,正在谈的两笔生意就黄了,人家客户说了,我这个人连自己未婚妻都管不好,还想管好铺子?

今天来您阮府,也是被人一路笑来的,试问,我还怎么将您府上的两位小姐娶进门供为正妻?将来我还要回京,还要面对更多的达官贵人,你阮家丢得起脸,我罗家丢不起!”

际通判和阮夫人的脸都气白了。

阮五小姐更是将头低得成了一只鸵鸟。

罗横说完,将袖子一甩,“抱歉,这样的亲,罗家人结不起。”

说着,他朝卫王一跪,“王爷,对不住您了,罗横头可断,面子不可丢!”

其实,能劳动卫王做媒的人,都是显赫家世的子弟。

像罗横这等小门户出来的人,他才懒得理会,都是慕容墨给逼的。

慕容墨对他说,他要是不来,他昨天逛青楼的事,就会告诉他的王妃。

那他还不得被王妃打死?

卫王伸手一扶罗横,叹了一声,“理解,本王理解罗公子的心。”

阮家人傻眼,卫王帮罗横?

卫王淡淡看向阮通判和阮夫人,“怎样?你们说是退婚,还是做罗家妾?”

阮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儿,她怎么会跑到大街上发疯脱衣衫?

阮通判的目光,看向罗横闪过一丝戾毒。

“王爷辛苦一趟来到阮府,下臣唯有尊命。”

“那就好嘛,依本王看,罗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嘛!哈哈哈——”卫王拍拍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开心一笑。

…。

阮雨宸刚从自己的园子里走出来,就听身后有人冷喝一声。

“阮雨宸,你给我站住!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她回过身来,见阮五小姐站在十来步的地方,正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益青的神色马上一冷,忙走到阮雨宸的面前拦着。

阮雨宸淡淡挑眉,“五妹,我这几日,没有招惹你吧?你冲我发什么火?”

“你想抵赖?”阮五小姐冷笑,“你这个不要脸的寡妇,勾引了罗家人,自己不想嫁,却害得妹妹替你嫁,而且,你又暗使手段,让罗横改了主意,让我做一个妾!告诉你,我是不会嫁的,要嫁,你自己去嫁!”

阮雨宸向她走近两步,清亮的眸中,浮着讽意。

“五妹,说话之前呢,先想想自己做了什么!我一住在遥远的京城,恪守本份的做着我的寡妇,我根本不想嫁人!我也从来没有勾引过罗家人。

明明是父亲的衙门里出了事,要将我送往罗家抵罪,怎么是我勾引罗家人?你自己作贱自己,名声坏在罗横的手里,怪谁?

让你做罗家的妻,也是父亲和母亲的决定,我根本没有插手,将你变为妾的事,我更是不知情,这几日,我很忙,你的事,从头到尾,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没有兴趣过问。”

阮雨宸说完,转身就走。

阮五小姐的印象中,阮雨宸就是个一棍子打下去,也不敢大声说话的人,居然敢这么大声的同她叫嚷了?

阮五小姐越想越气,猛然见一旁摆着几盆花,她顺手捞了一盆朝阮雨宸冲过去。

“阮雨宸你这个贱女人!我饶不了你!”

阮雨宸回头,就见阮五小姐的手里捧着一盆仙人球朝她的脸砸来。

益青神色大变,伸手将阮雨宸往身后一藏。

她正要出手,哪知阮五小姐手中的仙人掌盆忽然从手中滑落下来,正砸到了她自己的脸上。

阮五小姐疼得尖叫起来,“阮雨宸,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饶是益青是个不爱笑的人,见那阮五小姐的脸上扎满了仙人掌的刺,也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低声咕咕咕地笑起来。

“小宸,你没事吧?”有人忽然说道。

阮雨宸抬头看去,一身浅紫锦衫的阮云枫,正坐在前方一丛芙蓉花枝旁,眉目温和看向她。

阮云枫的右手里,正拿着一只弹弓。

益青眸色一闪,刚才那盆仙人掌自己掉了下来,原来是阮云枫射下来的。

没人给他推轮椅,阮云枫自己用手滚着轮子,朝阮雨宸缓缓走来。

阮雨宸想起了凤红羽的话,还是朝他走去。

不过,却在三尺远的地方停下了。

尽管阮雨宸的神色带着疏离,阮云枫的眸色还是亮了几分。

“小宸,你脚步匆匆,要去哪里?”

“小叔。”阮雨宸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往这边走来,低声对阮云枫说道,“你这些日子当心一些,最好不要出门。”

“小宸这是在担心我吗?”阮云枫抬着头,看向她温和笑道。

阮雨宸叹了口气,“小叔,你已经吃了一次大亏了,怎么还是般不将危险当一回事?”

“嗯,我知道了,小宸这么担心我,我要再大意,小宸心中一定难过。”

有洒扫的婆子朝这边走来,阮雨宸马上住了口,转身匆匆离开了。

阮云枫静静地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阮雨宸的身影完全看不见了,他才转着轮椅,离开了这里。

益青悄声对阮雨宸说道,“少夫人,刚才是阮二爷救了你。”

“我猜得出来。”

“他看起来很关心少夫人。”

“我不能有非分之想。”阮雨宸语气淡淡。

益青皱着眉头,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阮雨宸不想再嫁,她也何尝不是?

……。

阮夫人得知小女儿又被阮雨宸欺负了,还弄得一脸的伤,心中是又急又气,她脚步匆匆赶到了女儿的园子。

阮五小姐正躺在床上哭着。

阮夫人走近床边一看,心中吸了一口凉气。

小女儿的脸上密密麻麻,扎的全是小黑刺。

“娘,是一株老仙人掌的刺。”阮小姐在一旁说道。

“娘,你是主母啊,她只是个庶女,你就由着她欺负我?我要是毁容了,我……我就不活了。啊,呜呜……”

阮夫人看着小女儿娇嫩的脸,成了一麻子脸一样,心中又急又气。

“女儿,你父亲自己有主意,这一次,不光阮云枫,还有罗横,都会消失!”

两个女儿心中一震,压低了声音说道,“娘,可是爹爹有谋划?”

“总之,你是娘的心头肉,娘哪能让你们到罗家做妾?”阮夫人的目光看看小女儿,看看大女儿,眼底闲过一丝戾芒。

金陵城郊,燕子湖畔。

湖边景色秀丽,不乏有早期的豪族建的亭台楼阁。

锦绣阁是最大的一间楼阁,建立在一丛茂密的竹林之中。

阮通判没有穿官服,只着一身灰色长衫,戴着一顶斗笠,装成一个渔民来到竹林深处。

“阮大人,在下们等候你多时了。银子呢?”

“阮某人做事,几时失信过?”阮通判将一个银袋子扔给一个领头模样的人。

那人伸手接在手里,看了一眼阮通判,打开了袋子。

顷刻,那人的眼睛就亮了。

金子!

“这里有两百两金子!事实后,八百两金子换人头,一两也不会少的奉上!”

领头人将袋子往怀里一揣,笑道,“放心吧,阮大人,二十八那天,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两方人又商议了一番,阮通判才悄悄的离开了。

静园。

凤红羽正望着被秋雨淋得格外青翠的一丛竹子出神。

竹韵打着雨伞脚步匆匆而来。

“小姐。”

她走到廊檐下,收了雨伞,甩掉了雨珠儿,挂在一个木桩上,兴冲冲地跑进了屋里。

探头一看,发现没有慕容墨,她音量更是高了几分。

“荷影刚才传来话,说那罗横果真去了阮府,送的是纳妾礼。将阮家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罗横不傻,阮五小姐丢了个大丑,他怎么可能还当正妻娶?”凤红羽冷嗤,顿了顿,她又问,“阮通判那里呢,可有消息?”

“有,罗横离开阮府后,他马上出城了,没有穿官服,也没有穿平常的老爷服,面是装成一个渔民,去了城郊的燕子湖。荷影一路跟着,发现附近埋伏了不少人,她没敢往里走,怕打草惊蛇。”

“嗯,这便是阮通判想动手了。”凤红羽刚要转身过来,又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慕容墨正撑着一把油纸步伐从容走来。

竹韵嘻嘻一笑,“小姐,奴婢先走了。”

凤红羽一抬头,竹韵已撑着伞跑了出去,走到慕容墨的面前,福了福,又飞快跑走了。

慕容墨走到廊檐下收着雨伞。

凤红羽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雨伞挂在廊檐下,偏头看他。

“这天在下雨呢,你去了哪里?”

“带卫王出了一趟城。”慕容墨伸手敲敲她的额头,微微一笑,“这两天,我一直陪着卫王闲逛,你在生气没有陪你?”

凤红羽摸摸被弹疼的额头,朝他翻了个白眼,“哪有?”

“那么,为什么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慕容墨眼底的笑容更浓,“还让竹韵一直守在府门口?”

凤红羽转身走进屋坐回竹椅上,扯了下唇角说道,“这么大的府里,除了你的几个暗卫,就只有竹韵和我,我不坐窗边,也是坐在亭子里,哪里是发呆?你想多了。”

慕容墨倒也没有再笑她,同她挤在竹椅上坐下,说道,“卫王还有一个爱好,便是探古墓。”

凤红羽扭过头来,眯着眼看向他。

“探古墓?”

“而那批税银,正是藏在古墓里。”

凤红羽的眸色顿时一亮,勾着唇角说道,“让卫王去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