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王爷说的对,这个法子不错。”
“你为什么帮着外人说话?”凤昀眯着眼盯着凤红羽,冷哼了一声,“时辰不早了,快去睡!”
凤红羽:“……”
凤昀虽然同意慕容墨留在了鸾园里住下,但还是反复地叮嘱着凤红羽,什么园子里有侍女不要随意进慕容墨的屋子,孤女寡女半夜三更独处一室会招人闲语,什么过了今晚让他明天想办法快走。
又对翠姨再三的叮嘱着,让她看好凤红羽。
凤红羽:“……”她以往怎么没有觉得哥哥这么的啰嗦?
凤昀走出正屋,凤红羽果真进了竹韵的屋子去睡了。
慕容墨并没有叫她。
因为他听到屋顶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凤昀根本没有离开,面是坐在鸾园的屋顶上,监视着他。
慕容墨的脸顿时一黑,凤昀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慕容墨就这么小人吗?独处一室就会吃了那小女人?
。
秋氏带着女儿兴冲冲地到了三房,却不料太子惹了事被凤老太爷了骂了,两人将那想上前攀谈的心思赶紧地收了,灰溜溜的跑回了自己的园子。
谁知还睡没多久,秋氏就看到窗前有一道影子飘过。
她一时好奇,忙唤丫头去查看。
丫头大着胆子推开了窗子,却见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悬挂在窗子上。
脚没有落地,就那么飘着,胸口还插着一只匕首,低低沉沉喊道,“还我的命来。我是崔莺,还我的命来……”
“夫人,鬼啊——”丫头惊呼一声,眼皮一翻,昏倒在地。
秋氏死劲地抓住了被子,吓得一阵心肝儿乱颤,连声叫着“来人,来人!”
她这一喊,秋香居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夫人,奴婢怎么觉得那人像是……二夫人的鬼魂?”
“你胡说什么?”秋氏吓得脸色惨白。
凤二夫人虽然不是她杀死的,但却是她推波助澜,让二老爷休了崔氏,崔氏被赶到城外的庄子上,才死掉了。
所有的仆人都吓得不轻,这一闹,整座秋香居的人都是彻夜未眠。
次日,秋氏顶着两个乌眼圈来找二老爷凤承志。
“老爷,府里闹鬼了呢。”秋氏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哭着说道,妄想得到凤承志的怜爱。
谁知凤承志就是个木纳的人,他这两日正为三弟凤镇川一直病重的事焦急,哪里理会这些无稽之谈?
“一派胡言,世上哪有鬼魂一说,分明是你自己做了恶梦吧?昨晚风大,是不是什么衣衫吹到了你的院子里,你看花了眼?”
“不是,真的是鬼啊!是个女鬼,她还一直喊着还她命来,看着像是二夫人。”秋氏越说越脸白。
凤承志一听是凤二夫人,更是冷笑了,“荒唐,她是自己做贱自己死掉的,她还有脸喊冤屈?她要是死,也是早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了!哼!”
凤承志说完,甩甩袖子走了,并不理会秋氏。
纸是包不住火的,虽然闹鬼的只有秋香居一处,但仆人们众多,是以,天亮后,已传遍了府里。
秋氏一大早给凤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就被凤老夫人训斥了一顿。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府里都在传这件事?”
老夫人自从得知她的唯一的孙儿被凤二夫人害死之后,对凤二夫人很是厌恶,早就命道士和尚们超度了她灵魂,让她永世不得超生,老夫人根本不相信还会闹鬼。
“千真万确呢!好几人都看见了。”秋氏一脸惊吓的说道。
凤老夫人沉色一沉,冷笑道,“胡说,一定是有什么人不怀好意的在故意吓人,你去找管后宅的丁嬷嬷,在每个园子里仔细的搜上一搜,老身倒要看看是谁在闹事!”
搜后宅?秋氏的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更是一阵欣喜,忙点头应道,“是,老夫人。”
让她搜后宅,可是太好了。
若真的是鬼,大不了给那崔氏烧一堆纸钱,反正又不是她害死的崔氏。
若不是鬼,她定要打得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不得好死。
而且,那凤镇川假病的事情,正好借机让她搜出来。
如此想着,秋氏便回了自己的园子准备起来。
她将准备好的东西装在一个木匣子里,带着侍女来到三房玉兰堂的园子前。
她探着头往里看了看,玉兰堂里的正屋门紧闭着,园子里也是静悄悄的,一个婆子坐在门口晒着太阳。
秋氏眼珠子转了转,从腰间荷包里摸出一锭碎银子递给身旁的侍女,“去,将那个看门的婆子叫来。”
“是夫人。”
看门的婆子得了银子,马上喜笑颜开的跟着小丫头走到玉兰堂的外面。
一见是秋氏,笑着行礼,“秋夫人,您找老奴何事?”
秋氏往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经过这里,将袖中的小木匣子递给她,低声音吩咐道,“老夫人说三老爷一直病着不好,请了神符装在里面,你悄悄的埋在园中的那株槐树下,记住,不得跟任何人讲,否则,神符也不灵了,三老爷的病一直不好,老夫人可会要了你的命!”
她说的一脸慎重,婆子不敢大意,一个劲的点头,“老奴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起,也不会让人发现的。”
“好吧,刚才那是老夫人赏你的,这是我给你的赏钱,拿着吧,买点果子吃。”秋氏又递给婆子一角银子。
婆子平白得了一两银子,喜滋滋的袖了木匣子回了玉兰堂。
秋氏的唇角浮着一丝冷笑,带着小丫头也离开了这里。
这几人都散了后,林氏的丫头益朱从园子的树上跳下来,眯了眯眼,飞快地朝鸾园跑去。
她将见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与凤红羽听。
“原来是秋氏搞的鬼!我说太子怎么走都走了又带着三个太医来查三叔的病?原来她一直盯着三房,心中起了疑心。”凤红羽冷笑,“她这是过得太舒坦了吗?还真以为自己是二房的当家夫人了?”
“小姐,那秋氏太可恨了,居然引来太子查三老爷。”竹韵也恨恨说道。
“她不是要搜园子吗?我要让她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凤红羽眼底寒芒一闪。
{}无弹窗“装鬼?”竹韵眨了眨眼,“小姐,为什么要装鬼啊?那人既然会武,定然是不会怕鬼的。”
凤红羽却是微微一笑,“她不怕鬼,但怕别人揭发她,府里人多嘴杂,仆人女人又多,这一吵嚷,她就担心瞒不住,是必会跳出来,这样,我就知道那人是谁了。”
竹韵想了想,笑道,“小姐这一法子叫引蛇出洞,不过,府里的院子众多,奴婢要从哪一处开始?”
凤红羽道,“秋氏吧,她这人,可是有一丁点儿风,也会掀起一片浪的。”
“那秋氏母女最可恨了,奴婢这就去吓吓她。”竹韵点了点头,狡黠一笑走出去忙去了。
凤红羽捏着手里的绢花,皱着眉头出神。
二老爷凤承志的后院里有一个侧夫人秋氏和三个姨娘,分别是秋氏,出身青楼的丽姨娘,她从益州城带来的秀菊,还有一个听说是出身穷人家的安姨娘,同秋氏一同进的府,服侍二老爷有十来年了。
是这几个姨娘中的一人吗?
不过,姨娘们将绢花转手送给丫头,也是有的啊。
这么一来,范围就更大了,二房的丫头可是有好几十人。
毫无头绪的凤红羽,揉了揉眉心。
想着慕容墨今晚是没法回王府了,但与他同住一间屋子,她又得被他占便宜,凤红羽便往鸾园的后堂走来。
鸾园里的屋子并不多,但也被翠姨收拾出了一间,用作小书房,供她平时看书作画用。
书房里还放有一张床,被子褥子都一应俱全。
谁知,她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却空了不少,床倒是有,却没有被子。
翠姨已熬好了参汤,走到后面的书房叫凤红羽。
“小姐,药已熬好了。”
凤红羽正皱着眉头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房,她眯着眼,“翠姨,我记得几天前,这里还放着整齐的被褥呢,怎么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被褥她睡哪儿啊?
今天傍晚时就刮了风,还飘了点毛毛雨,已经有了秋的凉意了。
“哦,今天白天的时候,老奴瞧着太阳还不错,就全拿走拆洗了。”
“拆洗了再拿新的出来啊。”
“新的放了许久了,也还没有洗,有一股子霉味。”翠姨眨眨眼,说道。
凤红羽:“……”她有点哭笑不得,“翠姨,您平时都在忙什么啊?怎么连换洗的被褥都没有准备好?”
“在忙着给小姐做入秋穿的夹衣啊?竹韵又不会做绣活,荷影伤了胳膊又还没有好。”翠姨一摊手,说道。
凤红羽:“……”
见凤红羽皱着眉头,翠姨笑呵呵的说着建议,“老奴有个建议,小姐不如到原来的屋子里睡?”
“王爷正睡在里面呢。”
“不是还有一张榻吗?老奴再搬床毯子,小姐将就一晚上?”
跟慕容墨一屋?凤红羽想想还是算了,她一准会被他占便宜。
“我还是同竹韵或是荷影挤挤好了。”凤红羽皱着眉头往耳房里走去。
走到里间屋子的时候,她忽然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巨响。
翠姨正跟在她的后面,眨眨眼一脸担忧地说道,“王爷身子弱,会不会又晕过去了?听说晕过去的人,要是脸朝下,扑在被子上,时间久了的话,会窒息而死的。”
凤红羽眼皮跳了跳,她跟着师傅行过医,当然知道这些,便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屋子里,慕容墨正站在桌子边,地上碎了一地的茶碗片。
见凤红羽走进来,他歉意地一笑,“一时失手,不小心碰翻了你这桌上的茶壶。”
翠姨端着药跟在凤红羽的身后走进来,连连惊呼,“王爷,您可当心了,茶壶碎了事小,您得当心着脚下,可行万别踩上去了。”她将药碗塞到凤红羽的手里,“老奴去清扫清扫,小姐,您看着王爷吃药,药凉了就更苦了。”
凤红羽正要拒绝,翠姨却是快步的离开了。
慕容墨缓缓地走回到床边,自己躺了回去。
“趁热喝吧。”凤红羽将药碗放在床侧的小桌上,看了他一眼,说道。
心说,她要不要连夜跑回王府给他抓一个侍女过来服侍他?
慕容墨却是皱起了眉头,“胳膊无力,刚才想倒茶水喝,拿着杯子都失了手,万一再洒了药怎么办?这药里放了灵芝吧?浪费可惜。”
凤红羽唇角抽了抽,忍!
她端着碗送到他的唇边,“喝吧。”
“你想烫死为夫?”慕容墨盯着她的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凤红羽:“……”男人矫情起来,怎么比女人还烦?她端起碗吹了吹,“好了。”
“你不试一试?万一很烫呢?”慕容墨往那冒着热气的碗里看了一眼,依旧皱着眉头。
凤红羽磨了磨牙,拿着汤勺舀了一勺,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不烫了,喝吧。”
慕容墨看了她一眼,这才没有说什么,就着她的手一口一口的喝完了药。
凤红羽唇角抽了抽,她就不明白,小口小口的喝不是更苦吗?自己端着碗,一口喝尽,多爽快?
服侍慕容墨吃了药,凤红羽端着空碗朝厨房走去,这时,从一侧的院墙上忽然跳下一个人来。
脚落在地上,几乎悄无声息。
他穿着一身下人的衣衫,头发半遮着脸面,眉眼间不似往日的温和,而是板着一张面孔。
二哥?
凤昀朝凤红羽看了一眼,似乎还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朝鸾园正屋里走去。
凤红羽眼皮一跳,二哥怎么来了?
她朝厨房那儿看了一眼,发现翠姨并没有注意这里,将空碗放在廊檐下,也跟着凤昀快步走进了正屋。
凤昀熟门熟路的走到了正屋的里间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