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城内风景,足以令这些人大饱眼福了。
磨山,古琴台,珞珈山,八分山,哪一处的景致也不差于华清宫,使得一众外国人每日里都精神十足。
再一天,终于决定启程,同样有大小官员前来送行,各类地方特色的礼物令他们喜笑颜开。
期间,几乎每晚李之都率夫人们去往通云洞,并带回来部分半月石,赠与西域随行的修炼者,导致这些人与李之也是混得极熟,好感飙升。
鄂州城距离杭州两千里左右,水路航行需五天。
唐代是有内河航行法规的,比如行船前或航行中,必须随时对船只进行安全检查,保证船体密不渗水;船舶必须在港埠的浦洲码头岸边靠泊过夜,不得在无人烟的荒岸处停泊宿止;以及船舶航速的规定,相遇避让,轻重有别,顺溯有异。
这些对于李之而言自然不存在障碍,甚至不需他亲自出面,沿途水驿船站、舟车征税关卡,早得到了上峰一路放行手谕。
即使一路上遇到官府特型舟船,均会远远望见就早早避开,丝毫不敢稍有不敬。
官船运送是官方专办的一种客运方式,它仅限于对朝廷官吏,及少数特殊公干人员出行的运送。
唐代凡朝廷官员和地方各州县官吏外出巡察,或升迁贬放,都可按公差人员及军人等乘用船只的规定。
依据他们的俸禄等级,规定所带随人员的多少,调派数量和大小不等的船只。
因而盛京一号日夜兼程,与第四日晚间抵达杭州城。
杭州很多地方是江河,那时钱塘江河道比现在宽,基本近似海的概念了,所以西域赠送的两只更巨大船舶,才会在此停靠。
盛京零号就停靠在这两只船旁,马赫迪、希沙姆考虑的极为周详,此时船上已有数百名大唐船工的聘用。
李之蛮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两只船,希沙姆在他们国家就统管巴尼基亚港口事务,船舶就来自于他的选调。
夫人们也是好奇,兴奋地在希沙姆引领下,爬上爬下的各处打量,只有瑜然待在留在身边,她说道:
“这两只船,还真比我们的盛京零号大许多呢,它们也会随我们出海吗?”
“留一只在福州港改造,另一只随我们前往。我们在马士革的事情解决了,不会跟随盛京零号继续西下,不然来回要多出好几个月!”
李之给她解释道。
“也改成半军事化的设计?工程岂不是很大?银子可是要花上不少呢?工期也会漫长。”
“花费再多也是值得的,不然它们今后很快就落伍了!等我们返回来,鄂州城那两只船就可以入海了,工期长一些没有关系!”
李之拥有的造船工艺,已经超出这个年代两百年,并没有多少木质机械构件,所以也不怕引起旁人猜疑。
半军事化打造,势必会占用很大一部分舱内与甲板空间,好在负责押送的西域人手里有乾坤袋,不用担心货仓问题。
无疑,李之的大包大揽之举,对二者而言,是最佳解决之法。
尤其对于李显来说,完美的将他解脱出来,现在的皇上惹不起,将来的母后更是掌握着他的未来。
李之此时刻意提起此事,是为了让这位继位者对自己的行事方式有个更深了解。
因为从昨晚此人身上气质变化上,他第一时间有了感触,一旦皇权真正在手,再想近距离影响到他已是很难了。
在李显遭受首此打击之前,上位后的傲娇一如前段时间其留守长安城,庸弱昏懦却心比天高。
相反他弟弟李旦谦恭孝友是出了名的,历史上此人的三让天下,称得上富有传奇色彩,令后人津津乐道。
二人都是两度登基即位,备尝艰苦,这也是李之于心不忍之处。
有他们那位悍母武媚娘存在,他们的一生注定不得安宁,如履薄冰。
更因接下来的近二十年里,大唐不仅一度被改国号,更是数度女权当道,非弑械起于宫闱,叛臣讧于肘腋。
但因为武后的有效治理,才有的其后唐朝相对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藩镇割据还未形成,物产丰盈,国泰民安,边疆稳固,物华天宝,为开元之后的盛唐打下了坚实基础。
这就是李之不愿对屡屡针对于他的武后痛下杀手的原因,相比其对日后大唐全盛时期的基业稳固,武后的功绩要大过内廷的纷乱。
在几人目注之下,李之来到旁边书房,很快给高宗书录一纸密函奏报,烫漆封口,交由李显。
他们之间深谈并无多久,盖因华清宫内,处处有武后的眼线,过久的秘议,势必会引起猜疑。
午后分别送走太子、皇子与几位王,此次的婚事才算告一段落。
第二日,将一直陪在身边的封行细细交代了,此人也带着携有足够量的鼻烟膏的继源道长,返回长安城。
用过了早饭,李之亲自护行西域贵宾,自驾游就此开启。
经上洛县,抵龙驹寨,崭新到几如新造的盛京零号,引来帝王特使马赫迪的啧啧称道:
“此舶明显与现有船只设计不同,尽管只是部分改造,但仅外形看来,已与主流船型存在有殊大不同!”
李之并没有解释过多,只着重指点出船只的半军事化改造意义。
由夫人们引领着宾客们登船,李之留在岸边,指挥着昨晚连夜赶到的货物装上车。
尽管他与拉赫曼、纳赛尔手中的乾坤袋内有更多随身携带,但明面上的遮掩还是需要的。
而且数量还不少,仅仅纸类就满载了十几大车。
他们首站目的地自然是鄂州城,再经由长江抵达扬州。
因为那里是大运河与长江的交点,通过大运河即可抵达杭州,至明州入海,历经越州、福州、泉州,抵达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