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孙思邈注意到其表情变化,投来询问眼色,李之随即将自己探识到的情形低声说出来。
孙思邈低叹着摇着头,“当局者迷啊!此飞锡寺确定为长安城某一大人物所秣养得修炼界势力,幕后那人所图巨大,怕是不仅此处一家秘密实力培植地,你这是无意间又捅了个大篓子!”
李之呵呵冷笑,“想来此事深层与那骆明关系不大,但此子也并非是被利用的可怜人物,至少他留在此间的秘密,萧家及身后人并不知情!而且这个所谓的骆禅师,应该与渡缘寺已有了二心,因为他手中所掌握,可令修炼者直接提升一级的丹药,就绝非是渡缘寺之前拥有。”
“是不是此人奉命离开渡缘寺后,个人另有奇遇?”
“应该是这样!之前灵济南寺中人刚刚谈起过,骆明假借飞锡泉中并不存在的灵性一事,此时想来,或许那种灵性果然存在,但应该不会是飞锡泉本来具有,而是此人另行投放的?”
李之这番分析,引来孙思邈极大兴趣,却被李之及时止住话题:“看来此人需要严密看护,他心里有秘密。这样吧,马爷,您老就留在外面看着那人,由我带着二位道长直接杀进去,或许除了通云洞之外,我们会另有所得!”
望着渐趋兴奋地李之,孙思邈含笑点点头,眼看着他转身步向不远处的李怿。
李之向自家小舅子附耳嘱咐了一番,随后就向两位道长挥手示意,三人身形突兀在人群丛中踏空而去,余得一众兵丁与文官,低声惊叫声连连。
三人身法极快地显现在惠通等人所在的深宅大院,当空普降的强势威压,令在场人悚然惊容。
其中园慧反应最快,因他之前调查过李之,片刻里就认出了年轻人身份。
他起身上前,强压制住心中惊恐,脸绽笑意道:“没想到李先生这么快就来到了,而且目的地找的这般准确。我们也正想赶往前殿面见先生,盖因以避世不出多年的骆禅师,冒犯到了先生,二主持正召集我们,商议着将骆禅师驱离与飞锡寺,毕竟那仅是他个人举措,与整个寺内无关!”
“哦?”李之一脸地似笑非笑,“这位老和尚,你到说说看,骆禅师是如何把我招惹了?”
园慧神情一下子就踌躇起来,他心下暗骂,自己哪里会知道如何惹到你,还不是有人看到了山下的囚车。
唐朝的文官与武官不设正一品,并不是真正的没有,像是九卿,就享有正一品待遇,以便于同样从一品的太子太师、太子太傅等区别开来。
因而,中书令与李之这样的一等二品上王爷级,也只差着两级而已,已经是他姓高官里的极高身份者,其身后必有核心皇室中人做他依仗。
不过,连十王都不畏惧,李之又怎会对这等人物心怀忌惮,因此他笑道:“看来飞锡寺已是为祸一方的存在了,那我做起事来就会心安了!”
他并未面对清照等人多做交谈,邀请孙思邈陪着来人,向李怿微微点头,后者当即引领一众军人扑向上山石阶。
他自已与子石道长、继源混迹于几位文官队伍里,不紧不慢地在队尾尾随着。
较之半途路过的灵济南寺,处于山顶的飞锡寺显然香客更多些,而且看似前来者非富即贵,每一着衣光鲜香客身边,均跟着身披僧衣的出家人陪伴。
路上已有人告知李之,飞锡寺为这些位身价不菲的香客们,提供的可不仅仅是精致素斋,还有美貌女子,极远处一处别院内,满满住着些擦脂抹粉的女孩子。
而李之关注的是飞锡寺内,不下三百位各级别修炼者,其中大师等级者足有四位。
同时自己一行人前来之事,已经惊动了深处主殿的一人,此人年岁五十有余,二级大师境界,此刻早已无一介高僧该有的慈眉善目状态,赫然一副气急败坏地狠厉模样。
他身边正有数名修炼者,半垂着头,默然不语,任由那人在近乎嘶吼着:“园慧,骆禅师临走前可是交代过你,查询些那个什么李之的消息,你是怎么汇报的?”
那位被称作园慧之人,畏畏缩缩地回道:“属下只是照实讲而已,那位李之可不是普通人物,刚刚被皇上赐奉为一等忠义王,长安城正清文绮堂就是他家产业!”
“既然是如此身家之人,为何跑到这里来?有谁能告诉我,白云洞后面另有什么是存在?”那人越说越是怒极。
“骆禅师行事一向隐秘,连你这位见到他最多的二主持,也不知具体做些什么,我们这些下人们自然更不会知晓了!”
显然,园慧嘀嘀咕咕般辩驳之语,更是激怒了那人,此人被称作二主持,必然就是骆明口中的惠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