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上者与金不易,缘者福禄

唐朝生意人 素布可奈 3602 字 11个月前

李之叹了口气,自己师父远无表面上那般简单,虑事之深沉,似乎不在自己之下:“师父,我能说你所有猜测都是不真实的吗?”

谭师傅再次大笑,拍了下他肩头,“你去忙吧,别忘了给老头子我再带些酒送过来!临走前师父还有一句话,今后你无论做何事,我这里都会无条件支持,大胆去闯吧,哪一天就是你沦落到生活无以为继,师父的手艺也足够供养起你一家老小!”

李之闷着头走出很远,脑子里依旧流转着谭师傅嘴里那句话,都道人老奸,马老滑,老人家七十几年岁月可不是白活的,宫里那种险恶日子也并非毫无意义,他看事物之深刻,远超乎之前想象。

而且这人很酌定认为,自己表面之下的另有隐藏,但又如此直白倾诉出来,无疑不是警告意味,而是在肯定李之所作所为的必要性。

回到店里,一眼见到怀抱着花盆的庞啼,他心情顿时敞亮起来,其实谭师傅说的一点没错,李之一切作为最终目的,就是想创造个能安静自在与家人在一起的环境,在此过程中,利益获取是未来富足生活的保证,夫人家人安全是让她们从此心安的基础。

唯一可能生变条件,就是自己与夫人们体内真气将来影响,或许会出现另一种超脱于凡俗世界的世外桃源,在等着自己前去探究。

此时天色已黑,清绮也正准备着备好谭师傅晚饭,只是明知皇子在那里,是不好前去打扰的。

见到李之归来,她也就嘱咐萍儿、翠儿送了去,没忘了自马车上取些果酒一并叫二人带去。

“皇子今日里过来找你,是不是召你进宫?还有,你一下就送出去两瓶鼻烟,可知道制出它们来有多艰苦?”清绮言外之意很是明显,她与瑜然渴望成为他的真正女人好几天了,若是今晚再制造鼻烟,又将向后推延了,因而清绮语气里充斥着不满。

“今晚不去想鼻烟了!”看到清绮立时喜笑颜开,李之心里也是高兴,“明日午时的确要去宫里一趟,顺路把送给皇上的鼻烟壶也带去,不知他又会赏赐些什么给我,你们有何意见?”

庞啼只知偎在他身边含笑不语,瑜然尚深浸在对晚间的幻想里,同样对他的话没有感觉,却不料懿懿公主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接言:“若是圣上问起你,不妨试着讨些名贵花种,宫里可是拥有世间出现的一切新奇品种,未来天然香料必会成为无数商家争相模仿目标,正清文绮堂独特鲜有花色奇香,却是模仿不去的!”

清绮大赞,“懿懿这个主意好!正文,圣上真的问起才说,可不要心存奢望,意外惊喜才算得喜!”

李之也是对这个建议深以为然,他瞬间就联想的更多,顺便向宫里讨些先进种植方法也是必要,或者直接请几位御花园工匠,来帮自己建立起来自家花园。

谭师傅那里,周身剔透、玲珑露滋的金黄色玉髓,险些闪瞎了一向自以为吃过见过的李旦,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尊贵色泽,使得他都肃然起敬。

受了千年皇权文化熏染,作为即得利益者的皇子,或许还不明白这种文化体系继续植入,早晚会出现出现严重不匹配,与反社会反人类现象,可能导致社会体系崩溃一些症状,以及最终会被人们有所辨别和抛弃。

但至少他之前心理,仍属于皇权政治模式无限强大的根深蒂固当中,因而被浮华假象蒙蔽了自己眼睛,只是在见到正在雕琢当中的金黄暗隐虹光澜彩后,就瞬间给深深震撼到。

因为此等存在早已超越传统宝石标准,具备绚丽色彩各色宝石,在当朝皇子眼中并不稀奇,这等玉髓却已脱离出来玉石范畴,那种深浸其中,仿佛富蕴着古之幽思、澹泊蓄势的隐无穷妙奥,仿佛正在应验,原来金黄色本可孕育本智之光,净除人道中无明及贪欲的极致清莹透彻里。

他心知肚明,眼前物还仅是未经最后研磨的半成品,其寒颤亲见者神魂效果已现,一等完整精品完成,又会是怎般震慑人心魄壮美。

司马承祯也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李之见状微笑:“金黄色,于佛家眼中为不动如来法色;于风水界认为乃镇煞驱邪以及招财;于医者角度而言,所形成能量振荡可促进人体新陈代谢,修复人体受损生物场,从而提高免疫力。而道教将阴阳两极视为道之根本,阳为朱砂色,与此等金黄无限贴近,我也愿以此物作为寓意,助我皇阳气干天,盛隆长久!”

此时的李旦眼中竟有泪意生得,他自然明白李之话里之意不仅是拥戴与嘱咐,更多是在暗喻皇室李姓皇权能够长久下去。

但司马承祯却能感觉出另一种蕴意深含其中,李之所说这番吉祥语中缺失部分,万物都有道,道在万物中,大道无极,阴阳平衡方为至理。

阴阳两极,又是道所化生,从而才会有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生万物,阴阳未分之前那是混沌,阴阳两极方是世间演化,李之喻以独阳而缺阴,实际上已在昭示高宗寿命不可挽回。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平衡和调节阴阳方为万物构成之理,阳固然有向外、向上特性,因此在内之阳必有向外之趋势,而在外之阴也必有向内,才能相互交泰,因阴阳相交而生万物,人之生命岂不亦是如斯。

某一瞬间,司马承祯居然感到浑身彻冷忽至,并非恐惧李之可明辨人之生死,而是为他极深道义阐释能力深感震撼。

他却不知,李之又哪里有甚道义更深理解,《道德经》熟记一两篇,人人自空谈里皆可成为侃侃盛谈之徒,也只有司马承祯这般对道家思想奉为一生追求之人,才会有更深层探究。

而李之完全是一番颂扬与吉祥话拼凑,送礼总要有个表面诚挚表达,才好换回来最理想回馈。

况且他所倚仗的是前世所修历史专业,重活以后,先知先觉无疑是他最主要拥有,想当初熟记硬背,还是很有效用的。

司马承祯并不知高宗寿限实乃李之给部分挽救回来,但也深信坊间传闻的皇帝命不久矣,更何况他这等人物怎会没有个朝中嫡系人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