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康庚弘益此时一直等在大门外,只因眼见得李之二人相谈甚欢,不敢轻易打扰。
看到二人终于向他走来,庚康乐呵呵摇手呼应,他身后清绮等三女也出得门来相迎。
关鲁公叹道:“你这三位未来夫人可是片刻也离不开你,老朽我可是艳慕得紧!唉,还是年轻好啊!”
李之乐道:“您老也是年轻过,并没什么可抱怨的,倒是应该为采文兄多考虑一下了!马上三十岁了,还未曾讨得一方夫人,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有时间记得探一下他口风,你也知道这孩子脾性随我,我若是问了他,准保几句话,现场气氛就要僵持了!”
“得嘞,这是就交给我,采文兄调往尚书省一事可妥了?”
“圣上说他心里有数,有这一句话就好,也趁机向上迈一层台阶!”
庚康让过路上过往车马,迎接向关鲁公,这人可是太子老师,今后也很可能成为新一任帝王师,拥有极特殊尊贵身份。
“贵客大驾光临,小的这家酒楼,平日里来得多是些后辈晚生,好家伙,今日里先是翰林书院一批大学士到来,没想到德高望重贤师大人也来到了!”
关鲁公乐了,“还是你小子会讲话,明王大人昨日里还讲过,你小子也算是三代里少有的,不依仗吃家中老本,早早自力更生典范了!”
他这话也并非完全客套词汇,庚康算是三代人里,较早实现独立自主的个人打拼之人,虽不是明王府直系血脉,却也是极亲近亲属,即使不依仗府中老辈名声庇荫,仅靠爵位俸薪也可以活得十分滋润。
来至无人处,关鲁公才再次开口:“我们一番深谈直至天色将明,从各个角度逐一分析了其中利害,并制定出一些特殊应对措施。不得不说,圣上在我们到达之前就已在深思熟虑,因为早朝原因,他吩咐我们从另一通道转到承天门,装作刚刚接旨来到!”
“圣上早朝是否在掩饰视觉已恢复?”
“正是!他皇冠上另有珠帘垂下,两边左右有专人扶持,旁人是看不出什么来!而且过程中他几次假装之前的急声咳嗽,很快就引起一众大臣里数人的神色不以为然!显然这些人都被圣上看在眼里,看似随意质询了那几人所涉及职权,找了个由头,就把几人顶戴撤下,当堂贬为庶人,收回一切官爵配给,并处以其后人三世不得涉政为仕!那几人之间可没有相互商议,不可能知晓是何原因!”
“就这样罢贬了,那也太简单了!”
“圣上从政几十年,也是一路从基层经历过,其中找些由头太简单不过了!”
“难怪说官梯难攀,宦海风波反复无常,一朝人上,转眼倾家弭业,原来果真如此残酷!”
“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做官最终目的都是贡献给皇帝,都要替朝廷出力,皇帝是最高统治者,全天下他一人说算。而仕途上所有贡献,最终服务于他及他王权体系,一句话决定生死可不是开玩笑。”
“圣上如此强烈反应,就是在重复他个人皇权威望?”
“不仅如此,听由被惊吓各大禀报本职作为后,他当堂留下几十人,但不包括任何一位皇亲国戚。那些大臣们没有几人敢就此返回府里,而是零零散散聚集在承天门外探听消息,显然忽然间再行强势起来的圣上,令他们诚惶诚恐!我等四人也混迹其中,不然自行离去就过于彰显了!你猜,第一道奉旨查办事为哪桩?”
“我哪里知道,两天里就被困在店铺里,本指望临淮郡王大人传递些消息,结果昨日一整天也没等了来!”
“第一件事就是为你复了仇!十王泽王府二代德元三公子及其儿子李赟李成化,第一个成为大内缉拿目标,转瞬御史台下属三院,大理寺,尚书省吏部、兵部、刑部就接到圣上谕令,严查两月前长安城郊外半途袭击你与清绮郡主一事。随后另有几桩暗中聚集密商、官门内势力间倾轧而导致人命案,一同被下旨严查。经过昨一晚证据搜集,相关罪名均已落实,像是德元三公子及其儿子今日凌晨就被押入死牢,十王泽王位遭黜削,驱离出京,家产和人口被抄没!其他各宗事或就地诛杀,或官位爵位革除,贬为庶人!今早另有一批被冠之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等欺瞒君意罪名一一查办,满朝文武上下均噤若寒蝉,惶惶不可终日!”
“那就奇怪了,为何今日俞太尉来到,未曾有半字政情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