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位于海边的房子,这房子并不奢华,可以说很破旧,就是在电视中常常能看到的北方民居,红砖墙、青瓦,房子内的格局也很普通,进门就是厨房,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屋子,房子里很干净,灶台边墙上的白色都一尘不染,看起来很少有生火做饭。
位于进门右手边的房子亮着灯,炕上坐着两个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皮肤根本谈不上有弹性、有光泽,前一段时间因为腰疼选择传统治疗方式拔火罐,火罐刚触碰到皮肤上,皮肤就把火罐填满,无外乎,皮肤已经松弛了…
她的眼皮耷拉下来,把眼睛挤得只剩下一点,但这小眼睛里却充满了慈祥。
凝望着窗外的黑色,嘴中缓缓问道“埋完了?”
坐在她身后的是一名女孩,望着老太太的背影回道“已经去饭店吃饭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眼睛红了,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抬手用手背擦了擦,感慨道“走了好啊,享福了…”
声音不大,却听的人心酸。
后面的女孩也跟着红了眼睛。
老太太回过头,她是盘腿而坐,缓缓把身子全都蹭过来,抬手抓住女孩的手道“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是有道理的,我们结婚的那个时候很穷,他娶我就是因为我家欠他家一袋小米还不起,我爸把我递给他了,可这样也过了一辈子,你们年轻人可千万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原配才是最好的…”
女孩知道老太太一定伤心至极,点点头。
老太太握住手又道“我爷爷以前是举人,有三个老婆,我的大奶奶就常常说,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早晚会回家,有一个老婆和十个老婆,走后都与原配埋在一起,所以啊,你千万别放弃…”
女孩再次点点头“我知道!”
老太太脸上迸发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松开手,看着女孩道“你长得可真俊啊,像我们那时候的女学生,都是能让人想娶的女人,飞阳娶到你有福了…”
女孩脸上出现一缕幸福的绯红,同时又出现无奈的苦笑。
能让老太太说漂亮、能让飞阳娶的女孩,自然就是安然了。
“衣服在柜子里,是好衣服,老头子在我八十岁的时候送的,一直没舍得穿,听说还是让人手工缝制的,花了不少钱…”
安然闻言,转过身从柜子里把衣服拿出来,刚刚摸到手中就知道材质不一般,灰色,类似于上面绣着类似祥云图案,做工很精致,安然伺候着老太太把衣服穿完,又走到地上,拿起一双崭新的帆布鞋,亲自帮老太太穿上。
灯光下的一老一少显得格外和谐。
穿好鞋,安然一手扶着老太太,另一只手把刚刚起来的龙头拐杖递过去,搀扶着,两人缓缓走向门外,走出门,海门迎面而来,不是很冷,但海的味道很浓。
这里是一个小村落,只是很多房子上已经长草,没人居住了。
院子门口停着一辆车,黑色的奔驰,看车牌照正是刘飞阳的座驾。
见两人走出门,车上的司机走下来,老太太见到他还评价一句:长得比女人还俊,这话听得王紫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把老太太扶上后座,安然坐在旁边,王紫竹开车。
向远方驶去。
与此同时,酒店内已经愈演愈烈,在场的人很多,牵扯到其中的也有一部分,以程成为首的人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坚决拥护耿国庆有财产继承权,也有如何管理财产的权利。
而以徐解放为首的人,表示要按照耿爷临终前的遗愿,这笔财产要归刘飞阳管理。
双方僵持不下,谁也无法说服谁。
原本只是一顿丧饭,算是耿爷在世时威望的最后证明,就这样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吵起来,并且吵得格外激烈。
作为事情的当事人耿国庆,见程成已经为自己出面,他身后的人也有所动作,赶紧跳下主席台前躲在人群中。
反倒是刘飞阳并没走下去,也没有参与台下的争吵,在台上走了一圈,见侧面有个椅子,搬过来摆在舞台正中央,坐下来,正研究着如何把麦克风降低一些,好对应自己讲话的高度。
“根据法律规定,遗言必须有两个以上成年人,并且与继承人没有利害关系的人在场,当天耿爷说话的时候谁听见了,你们谁听见了?”
站在程成身边的男子,声音异常高亢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