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爷的神经好像比常人敏锐的很多,在人群让开的一瞬间,他也缓慢的把头转过头,那一双眼睛不如早晨时明亮,可能是被风吹的太久,眼中的水分被吹干,不是干瘪,而是有些苦涩。
他看到刘飞阳,微微一笑,抬手招了招。
不知为何,刘飞阳突然赶到一丝心酸,但还是做出个笑脸,抬起腿,迈向中间这十米的无人地带,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步步走过去,走的异常稳重。
还记得当初为了阳然安保的股权问题,自己赖在这里不走,把眼前这个老头气到半死,准确的说耿爷的身体情况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陡转之下,与他有莫大关系。
要说后悔,他不后悔。
要说愧疚,还是有些的。
走到另一边,没有托大,缓缓蹲到摇椅旁边,抬头仰视着这个老人。
耿爷没有看刘飞阳,继续不舍得盯着山下的风景,开口道“我要走了…”
这话听的他心里一紧,刻板回道“您老的身体状态比我还好,一定会没事的”
“油尽灯枯!”
耿爷并不听从刘飞阳的回应“说实话,我现在有点怕,坐立不安,想站起来走,可担心把最后这点精气神耗尽了摔倒,怕的想抖,又担心颤抖会消耗体力,把最后一点精神头用在害怕上,不知道干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耿爷的声音很平静,不大,只是蹲在左边的刘飞阳、右边的儿子能听见而已。
其他人都很有规矩的没有上前,哪怕很想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却也只是在一边等待着。
“说正事吧…说实话,我没想过会走的这么快,但已经到这步了不走也不行,剩下一笔财产该怎么办,是个头疼的问题,我儿子,学者、大学教授,很清高,所以我不想因为这笔钱而打乱他的生活节奏,当然,这笔财产也不能给你,哈哈…”
看不出耿爷是否在强颜欢笑。
但笑的确实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