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打你绰绰有余…”王紫竹没好气的回道。
从接到电话开始,他的心就一颗未放松过,直到坐在这里端起啤酒才舒服一些,还能开句玩笑。
“紫竹哥比我强,我的手段上不了台面”
二孩也笑着回道,无论他以前是什么地位,在李老爷子身边有什么样的光环,在这四人当中,他就是最小的弟弟。
安然看着他们,打心底里高兴,她与刘飞阳的想法一样,赵志高始终是个孩子,孩子哪有不犯错的?就像当初在银矿去一起生活的时候,自己帮他洗袜子,他装作不好意思,却故意把脏袜子摆在明处,只是个小孩。
“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不过我知道,要不是今天你们过来,老吕可能陷入危险之中,他给我一巴掌,可还是我爹,为了谢你们,你们随意,我干了!”吕婷婷端起酒杯,带着大姑娘的豪爽,一饮而尽,根本没给刘飞阳阻拦的机会。
“咣”
几个酒杯撞到一起,就连安然也都把一杯全部喝完。
要干点什么?
这是刘飞阳现在思考的问题,惠北来了十几人,都上有老下有小,不可能让他们饿着肚子,自己必须得肩负起他们的生活,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天雨有了、根有了,至于朝哪个方向盛开,这是身为船长的刘飞阳必须要思考的问题。
还有二孩带回来的李老爷子的人,又该如何安排…
突然之间,他身后跟了一队人马需要穿衣吃饭,现在的他大可以不思考这些问题,把今夜过了再说,只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聪明的鸟,笨鸟先飞,思考的多才能快人一步…
“来来来,都站好了…”
吕婷婷自己又喝了一杯,放下酒杯让人莫名其妙的喊道。
她说话间,把手机拿出来,是当下最新款的拍照手机,站起来递给老板,让他帮着照张相。
老板欣然应允。
本以为坐在椅子上,定格就可以,可吕婷婷把椅子向身后一退,平行到刘飞阳身边,抬手挽住他胳膊,也不避讳安然,见此情景,洪灿辉率先站起来,站到刘飞阳身后,紧接着是二孩和王紫竹也站到身后。
“咔…”
这一幕被永远定格。
照片中的刘飞阳正襟危坐,意气风发,身旁的安然也看着屏幕,大有母仪天下之势,吕婷婷古灵精怪的又把脑袋靠在刘飞阳肩上,抿嘴笑着,而身后的三人全都是面露微笑…
几十年后,又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刘飞阳,一个从惠北跑到海连的小人物,来到海连闹出的最大的事,就是陈清如抓到他借基因那次,是他被动承受,并不是主动发声,称得上给人心中留下印象,可这种印象比点头之交还要淡一点,黑石村的开发,跟他没有关系,他也本想着不前不后的拿钱走人,偏偏一系列事情把他卷入其中。
他的羽翼渐渐丰满,队伍渐渐壮大,虽说当下的规模在海连仍旧不值得一提,但也算是有能力发出自己的声音,借势压人是个技术活,借的太重非但会引起借势者的反感,还会引起耿爷和孔瑞的反扑,借的太轻,又起不到效果。
现在这样刚刚好,他俩说出“行”字之后,刘飞阳不再过多言语。
两人心中都很压抑,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心中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不管刘飞阳,直面逼迫吕青站队,现在貌似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可如果不逼迫,又能怎么办?
走!
两人同时迸发出这个想法,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今天已经这样,继续下去的意义不大,搬起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样的委屈他们二人没有地方说,按照刘飞阳说法,他只是想在海连生活,至于他是不是谁的代言人、会不会跟自己抢蛋糕都不在思考范围之内。
攘外必先安内!
这是两人一致的想法。
两人缓缓站起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话,也没发出任何言语,转过身、调整好心态,还如平日里那般气势逼人的走出去,在刘飞阳的余光中,两人的身影打开门,拐了个弯,然后消失不见,他俩的离开仿佛把房间内的空气都抽空,就看刘飞阳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顿时疲惫了很多,没人看到他后背已经湿透,面对海连顶尖大佬,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只是紧张,也得硬挺着熬过去!
“呼…”
吕青的动作幅度要比刘飞阳大的多,毕竟承受了一下午的压力,全都是在高压状态下度过,人已经提不起半点力气,缓缓扭过头,看向刘飞阳,犹豫半晌后,真诚开口道“谢谢了…”
要不是刘飞阳不吐口,又带人杀到书房,后果不可想象,至少他心里已经做了玉石俱焚的打算,不管今后怎么样,今天的一关是过去了。
吕婷婷和母亲已经走进来,她们都在担心书房里的情况,刚进门,就听吕青对刘飞阳说谢谢,这种场合她们插不上话,只能观望,而吕婷婷的眼睛更多是放在刘飞阳脸上,她知道这个男人是无所不能的,自己也从未看错人,未必要得到他,也能因为他而骄傲。
刘飞阳全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转过身看向吕青,杀鸡儆猴,要杀的是自己,要儆的是吕青,虽说拿刀的不是他,可没有吕青,自己或许没有这一磨难,与吕婷婷之间是朋友,可与他只是平日里的交往,说帮助,没有过分提供过,当初刘飞阳来海连求援,他也是在提出条件之后,给出了个杯水车薪的价码,过后不了了之,最大的情分,貌似就是打过一个电话而已。
按照他的话说:我们之间谈的是生意。
刘飞阳向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主。
他没说话,可所有人都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善。
洪灿辉三人,也都把目光看到吕青身上。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吕青从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今天的事,谢谢了!”吕青又着重强调道。
此言一出,就看刘飞阳身上刚刚积攒起来的气势陡然散开,并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想到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毕竟他给打过一个电话,自己现在的愤怒多半是出自于,从惠北来的那些人也陷入危险境地,自己也有一大半责任。
他突然间笑出来“说谢谢,太客气了,吕叔,你还有事你就先忙,我不打扰了,飞阳先告辞…”
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