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安涛在这里跪下,不是小事,是让所有人抓不到头脑的大事。
作为省里来的投资商,市里时时刻刻给予充分尊重,全市的人现在都在寻找刘飞阳的下落,一无所获,外面的马路上,几乎聚集了全市的豪车。
院里人不多,可都是跺一跺脚,惠北市得震三震的人物。
像老周在电话里提到的领导,惠北排名前几的富豪,还有军区的一名指导员,都赫然在其中,贾信德那类的二等富人,只有在门外等待消息的位置。
他们担心的不是别的,是担心那个不守规矩的犊子,是不是在策划什么惊天的阴谋,如果是这样,必须得用最快速的手段加以控制。
安涛,还保持他该有的动作,蹭一步一磕头,额头上已经开始流血,可他仍旧没有停止,周围围着的人,原本想用强制手段给他带走,可安涛却说,如果你们把我带走,不出一天我肯定会自杀。
这就是很微妙的问题,如果安涛真的自杀,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唯有让他继续,才是明哲保身的办法,问他是因为什么,可他闭口不言…
“咯吱…”
大门被推开一条缝,穿着睡衣的钱半城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刚才他抵达维多利亚旁边的时候,看到马路上都是人,就知道事情一定闹得很大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来,作为首富,他有资格进入。
当看到安涛的动作,他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跑进来,抵达安涛身边,又看到他的模样,差点崩溃,不可否认,昔日里修养极好,与大领导谈笑风生的钱书德已经慌了,当下市里竞争的就是他们三家,这时候突然有一家向另外一家俯首称臣,还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怎能让他不心存疑虑?
没顾忌任何人,走到安涛身边红脸问道“老安,咱们打归打,闹归闹,你跟我透个实低,你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安涛没看他,把腰一弯,脑袋砸在地上,咣的一声。
这脑袋像是砸在钱书德的心上,让他心里一颤,嘴里粗鄙问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跟我说,你是不是也有病?”
安涛仍旧不说话。
“兄弟!”钱书德蹲到他面前,双手抓住他肩膀,慌张道“要是刘飞阳逼你了,你跟我说,咱们一起面对行不?你他妈别这样,看得人心慌!”
安涛瞥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凑,你哑巴了?公司出问题就跟我说,你别这么玩,让人心里没底啊!”钱书德已经不在顾忌任何,安涛的样子让他非常崩溃。
“呵呵…”安涛苦笑一声,终于开口道“你斗不过他,老钱,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他现在所展现出来的一切,只是冰山一角,等他完成全部,对你就是碾压性蹂躏,听我的,服软吧!”
“嘭…”
钱书德被他的言论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瞪眼道“你在逗我?他是不是威胁你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看过来。
安涛蔑视的反问道“我无父无母、无儿无女、无亲无子、在公司我也就是总经理,拿工资干活的,他怎么威胁了?”
钱书德觉得浑身冰凉,绝望的又问道“那这是为什么?”
“为了信仰!”
安涛说完,又把头磕下去。
这神神叨叨的话把钱书德吓到了,什么叫为了信仰?
他哆哆嗦嗦的转过头,看向身后。
有四个散光大字:维多利亚…
钱书德彻底懵了,三个人的舞台,两个人应该怎么唱?
门外人群最外围有个人驾驶着电动轮椅,神色激动,撕心裂肺的喊着“都起开,都起开,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不可能,都是假的!”
这人叫齐老三,他不相信里面的情况,要看看,但没有走资格。
……
柳青青又给刘飞阳打了个电话,仍旧是关机,她不知道电话关机的刘飞阳是否能知道惠北的情况,但是她非常确认,那犊子当初敢当着神仙的眼前打断孙红文的腿,敢与任何人掰手腕,一旦追究起来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更何况,曾经倒下的马汉、齐老三、现在焦头烂额的钱书德,都可以确认不是击伤安然的凶手,如果他把这件事也安在刚刚露头的高启亮身上,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比当下与钱书德竞争来的更为猛烈。
直到夜里十一点,安涛终于跪倒维多利亚的大厅里。
也就是在此时,人们惊奇的发现一件事,先把经济体量大小排除,把与刘飞阳的亲密程度排除,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一位中水圈子的人,虽说时至今日,那个圈子对刘飞阳只能提供极其微小的帮助,出谋划策而已。
因为他们再凑出千万是很费力的一件事,刘飞阳每次需要的都是几千万。
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也应该来关心一下,怎么全都眯起来?
人们不禁猜想,难道是刘飞阳把圈子的人都聚集在一起?
实则非也!
聚集他们的人不是刘飞阳,而是柳青青。
惠北市通往省会的高速路上,齐刷刷一排,足足二十一辆豪车,前后距离超过二百米,正急速前往省会。
带头的是一辆白色宝马,正是柳青青的座驾,其余二十辆车里坐的是圈子里全部成员,今天,没有任何人有托词,也没人推脱,接到电话直奔高速路口等待…
柳青青的仪表盘上已经显示到一百四,她亲自开车,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前方,嘴里碎碎念道着“不知道能不能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