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口粗气道“青姐给安排的这是什么活,蹲了俩小时,肾都能冻坏…”
“轻点哔哔吧…”地上这人倒很稳重,从那人身上起来,又道“赶紧给飞阳打电话,让他来人,咱们好交差…”
与此同时,县里。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仍旧能看见县里招待所,一间房子正亮着灯。
这房子里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刘飞阳,另一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有几分威严气势,两人已经熬了半宿,说实话,刘飞阳也有几分提心吊胆,交谈不多,一直喝着茶。
“叮铃铃…”他放在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不仅仅是刘飞阳一震,就连对面的中年也情不自禁把目光看过来。
刘飞阳深吸一口气,要杀要剐,全看这一个电话,刚刚接起来放到耳边,电话那边的人已经把主旨简洁说出来。
“怎么样?”这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刘飞阳放下电话,双眼少了疲惫,多了些光亮,重重道“不负众望!”
这人一听,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眼里比刘飞阳还要灼热,抬手满意道“你小子有前途啊!”
“给领导解决烦恼,这是应该的…”刘飞阳腼腆一笑。
“走!”这人大手一挥,率先迈步出去。
刘飞阳并没跟着,就站在房间里,他与这个队伍一起出现显得不合时宜,这人出去的瞬间,就看对面房间的门被推开,走出一人是秘书模样,随后从楼外就能看见,不断有房间灯亮起…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人也形态各异,有精神抖擞的汉子、也有娇小柔弱的女人,还有人扛着摄像机…
走廊里声音消退,这间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人,正是王紫竹。
他也一直没休息,就看着今晚的行动,说话没有掩饰的道。
“没想到你这么世故…”
“世故?”刘飞阳一愣,随后笑出来“过年了,就当送礼了,况且村子里那些人也不相信我,只能找个让他们完全相信的人,这人经常在电视上讲话,他们见到就会相信滴,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确实是送礼,把放哨的用手段给处理掉,然后让他去收割果实,高!”王紫竹坐到旁边“你不回村里看看?”
“不去!”刘飞阳异常坚定。
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自己没时间,只能快刀斩乱麻,另一方面是,确实不想让村里人受到损失,如果现在回去,无论结果如何,一定是说什么的都有,他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你要成了…”王紫竹竖起大拇指。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楼下已经整装待发,为首的事一脸黑色轿车,后面是四辆警车,最后方是一辆写着新闻采访的车,凌晨三点二十分,浩浩荡荡向村里进发。
从刘飞阳出道开始,每走一步,柳青青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换一种说法是,她辛辛苦苦培育了一颗树苗,悉心灌溉修剪,至于这颗树木成长起来,她所希望的是开花结果、是享受树荫、还是伐木取材,这个无人得知。
但都不能否认,她给刘飞阳提供莫大的帮助。
挂断电话之后,就在中水茶楼里坐着,诺大的大厅里,十米长的原木会议桌,只有她自己,刘飞阳口中的找两个人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只需要打个电话就可以,中水县的青姐,这点实力还是有的。
她抱着肩膀,低眉沉思,能让她做出如此姿态的必定是来自钱书德的威胁,这个惠北市的一哥,就连市里领导都得有三分倚仗的彪悍人物。
他要吞了刘飞阳的所有产业,顺便吞了刘飞阳这个人。
当然,这种并购暂时还不能理解为恶意的,高启亮有实力在省里建厂,是因为生产需求需要,钱书德作为首屈一指的人物,没有扩张太快,是因为市里担心他的重心偏移,对惠北产生影响,如果哪天控制不住了,以钱书德实力在省里也会有一席之地,再过个十年八年说不定在一定区域内也会很有实力。
惠北的钱半城、资产二十几个亿…
如果刘飞阳放弃自己的公司,搭上这条大船,未必在不就的将来就不能扬名立万。
只不过,那犊子能甘心么?
柳青青现在纠结的是这个问题,通过刚才打电话的语气来看,刘飞阳应该还不知道钱书德已经对他资产进行评估要准备收购,柳青青也没说,因为还有几天过年,一切都等到年后再说。
她抬起头,不经意间看到正前方手持青龙偃月的关老爷,对视几秒。
想着钱书德的眼睛现在绝对是盯在刘飞阳身上,哪怕没直接关注,也会有专人盯着一举一动。
突然,她眼里有道光闪过…
……
农村,树鹏的房子里。
今夜把刘飞阳轰走算是完成了初期计划,但他心里还是不踏实,按照以前严谨的程序来看,在这里的活动漏洞太多,在南方的时候,他们会把人都关到一起,禁止与外界联系,跑了一个人他们都得赶紧转移藏匿地点。
树鹏又坐回炕头上,靠着墙,身上披着棉袄。
“刚才又多了四万多!”树鹏非常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他早就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还了解的非常透彻,四万多绝对不是一笔小数字,村里大多数人攒了半辈子也没这个家底,现在这四万多的分量比箱子锁的那些还要重,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今晚就要跑路离开。
“差不多就行了,我总感觉事情要坏!”疤瘌坐在炕边上,想了想补充道“刚才我又问了下刘飞阳的事,他绝对不是吃亏的主,今天晚上狼狈离开,说不准啥时候就杀个回马枪,到时候想走都不好走…”
“村口安排人盯着了?”树鹏蹙眉问道。
“盯着了,可我还是觉得不保险”疤瘌又道。
“目前村里的人都处于梦幻之中,他们这些人我了解,做梦容易,梦醒难,毕竟都穷怕了,发财梦都嵌入到骨子里,咱们现在把钱退给他们,他们都得骂你,你信不?”
疤瘌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就像老村长东奔西走说是骗子一样,主要问题是没人相信。
“妈的,再等等,明天最后再捞一天,不管多少都跑!”树鹏一锤定音,把披在身上的棉袄拿下去,躺进被窝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