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知道他能亲自跟自己说这件事,绝对不是看病这么简单,没问话,等待下文。
“爸,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山上的赵宗师跟爷爷说过,五十年后咱们家会遇到一位贵人,能让咱们王氏的医术名满天下?虽然那时候没有我,但我知道的很清楚,这句话是在五十年代说的,算下来,今年刚好五十年…”
“而且你没看看到刚才来那人,相貌五官,都是非常人之相…”
王紫竹说着说着,眼神中有几分灼热。
“二十几岁,东北人?”听到这,父亲才重视起来,嘴里念叨着几个字,放下笔,凝神思考着。
华夏五千年文明,不否认流传下来有糟粕的文化,但也有精华更有精髓,国之大运、山川走向,风水五行,甚至在国家层面还有认可的研究机构。
看相属迷信,面由心生就属于常理。
身处当午山大环境中,即使避而不闻,多多少少也有阴阳五行熏陶。
“当年赵宗师就是随口一说,不能当真”父亲犹豫半晌,叹息一声继续拿笔书写。
从他父亲那辈算起到今天,给针灸过的权贵有国家层面的领导,有富豪榜上的人,但他们王家到现在还是这一亩三分地,原因很多种也很隐晦,冰山一角的原因是:没人愿意主动推进中医发展…
又道“东北那地方,就是几百年前出了个爱新觉罗,牛人是牛人,可闭关锁国坑了华夏几百年,位置有局限性,视野有局限性,如果是长三角、珠三角的人,或许还能当真…”
王紫竹闻言眉头紧缩,对这个回应显然不是很满意,他总觉得有什么信息被忽略掉。
突然,他眼前一亮,盯着父亲道“我说怎么总感觉他差点意思!他在惠北市…从玄学上来讲那地方养女不养男,某朝几位皇后都出自那附近不远,尤其还有臭名昭著的…慈!”
“啪嗒…”父亲听到这话,手中的笔突然折成两断,很玄乎。
他抬起头盯着王紫竹,一字一字道“凤压龙?”
姑娘们往往幻想王子骑着白马或者脚踏七彩祥云来见自己,男人幻想着舞台上万众瞩目的女神对自己惊鸿一瞥,从而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或是在苦难是有两肋插刀的兄弟,或是在无助彷徨时有位拉扯自己的贵人。
相遇,从来都是一场不太华丽的修行。
刘飞阳和王紫竹的初次见面,只是一人站在柜台里,一人站在门外,毫不相干的两人对视之后进而把手搭在一起,右手又换到左手,蜻蜓点水般触碰,皮肤贴到一起。
听起来有点暧昧。
正厅后的客厅,也是原汁原味的古典装饰,红木交椅不如黄花梨最重,却也有滋有味,青花瓷茶杯里泡着当午深山里一颗野茶树的茶叶,平时王紫竹喝不到,只能偷偷藏起来一点,今天竟然鬼使神差的拿出来。
魏良胜没进来,这里只有他们二人。
“针灸是我们家祖传的医术不假,只是现代人多相信西医,讲究药到病除,没有耐心依靠中医调养,尤其是针灸很多人已经不相信有效了,不知刘先生为何不远千里来我们这”王紫竹带有几分高深莫测的警觉问道。
事实上,对于他的的举动刘飞阳有几分莫名其妙,自己是来求医,行或者不行,出诊费多少,这才应该是交谈的关键,而现在王紫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更像程序设定,一点点询问,很磨人耐心。
“听说的,我爱人已经把各种办法都试了,在不伤害她、不让她承受更多折磨的前提下,我愿意用尽浑身解数,王先生,如果是因为某些条件才能让你父亲出诊的话,现在可以提出来”
王紫竹并没立即回答,双目盯着刘飞阳,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眼神毫不遮掩,赤裸裸的,假如对面坐着一位大姑娘,会被他的眼神吓到瑟瑟发抖。
看不透,他就是那个人?
王紫竹心里默默思考着。
“这里需要我父亲坐诊,让他去东北不是条件的问题,而是不可能动”王紫竹摇摇头“虽说我们祖上留下的家训是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可我父亲已经有近二十年没出过门,他得守着这片家业…”
在他们王家医术不确定能不能治好的情况,怎么听王紫竹的话都有些夸大其词,换句话说,他的骄傲在刘飞阳心里没有任何基础。
只是刘飞阳没必要讽刺他的夸大,文人尚且有几分傲骨,医者多些脾气也是应该。
你们这几间房的家业很大?这话也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