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刘飞阳略微有些尴尬,没想到能引得她大发感慨。
然而张曼不仅是感慨,还有回想,眼睛看着桌子渐渐转换成迷离,她在想女孩子这个词有多长时间没用在自己身上,以往那些身价接近九位数大老板都是色眯眯的揩油,即使不经意间路过也会盯着屁股看两眼。
惠北市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骚,这个词不好听,骚到清纯,那就是张曼了。
所以没人会在背后诋毁她,更多的是闭上眼睛冥想,冥想那晚的所有,错过丁点细节都是人生一大憾事。
她深吸一口气,看到刘飞阳还有几分尴尬未消的模样,轻笑起来,转移话题道“其实我今天找你并不是巧合,拳场那种地方不适合我,也很少过去,你离开的时候高启亮正在开会,等他回来没来得及主持会议就去省里主持建厂的事,前两天刚回来,赵维汉和古清明提议让你再回圈子里,已经举手表决同意,得找人问问你的态度,免得你到现场闹出尴尬,青姐是世外高人什么事都不管,赵维汉和古清明看到你玩偷天换日的一手已经吓破胆子,生怕再跟你扯上瓜葛,其他人跟你不熟,所以这个任务就交到我身上”
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找你要答案的,当初把你赶出去历历在目,就这么回去我也替你不值,只是告诉你,想回去随时能回去…”
说的轻松,当时的情况远远比她嘴里讲出的要激烈,柳青青坐在最末尾一言不发,第一次露面的高启亮坐在最前方,当赵维汉和古清明提出来的时候,马汉那个自视甚高的老东西脸都快气绿,当初是他出头要把刘飞阳赶出去,打算帮着解决三爷,可连三爷的面都没见到,最后不得不装成心脏病逃离,这是耻辱,被一个小辈打脸是莫大的耻辱,他甚至不敢想象刘飞阳再次坐到这里会发生什么情况,再看那小子归来已经是众望所归,好似一口粘痰没吐出来就得咽回去…
“他们倒是会找人…”刘飞阳笑着摇摇头,说回去,那是必然的,当下社会单打独头很难出头,融入那个集体才能快速发展。
“男人嘛,永远是女人最好说话,没办法就过来喽”张曼仍旧显得很平静。
“高启亮是个什么样的人?”刘飞阳非常感兴趣这个话题,他也侧面询问过,每个人嘴里的高启亮都不一样,孰真孰假很难判断。
“跟你差不多吧,也是从小一步步坐起来的,只是他走的路线跟你不一样,属于某个特殊时期之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之后就分到了啤酒厂,从技术员、车间副主任、到车间主任,他有个好机遇,是改革时期对一部分人的红利,他抓住了,也就发展起来了,路数现在不适用,没有当时的历史条件…”
刘飞阳大致能听懂她的话,前一段时间他看了一本外国人写的书,上面有一条就是“能量守恒定律”其中的话晦涩难懂,不过大致意思还能知道,所谓的消失就是:从一种形式转变到另一种形势,有人在社会转型期经历阵痛,那么就有人获得红利。
“他资产能有多少?”刘飞阳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用数值衡量没价值,到达一定位置更看重的是附加价值,比如上次开会,因为是在惠北市,所以惠北市有六个名额,他是其中之一,再比如说每年的市里、省里的代表会议,他也得参加”
“惠北市才六个名额?”刘飞阳一愣,他看过报纸上的报道,开会到场人数在两千以上,当然,是除了记者之外。
“往年没有!”
刘飞阳又是震惊,他知道开会的名头大的吓人,前方已经挂着“亚洲”二字,却没想到参会人员的级别如此高。
张曼端起酒杯,随着悠扬的音乐浅酌一口,脸上挂着酒后的细腻红晕,坐在这里犹如一朵盛开牡丹,异常诱人。
“也就是说,按照社会地位来讲,高启亮在惠北市能排到前六”刘飞阳在心里揣摩半天,终于简洁的总结出来。
“差不多”张曼没有否认“中水县能出一个高启亮已经很难得,咱们县里的启亮小学就是他捐资建立的,还有中学的翻修,赚钱了不忘回馈家乡,是个好人!”
刘飞阳的关注点不在这个问题上,他只是想把惠北市的情况进一步摸透,又道“那么钱书德能排到第一!”
这个问题确实把张曼问住,她思考十几秒钟“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下,按照个人资产价值来衡量位置,他确实是第一位”
她说完看到刘飞阳又陷入深深思考,安静的没再说话。
任何人被这样一位尤物美人注视着,都会意乱情迷,然而此时的刘飞阳没心思享受,既然决定要往上走,就得想着该怎么努力,实则张曼说的话很隐晦,更多的意思是不能看资产,还得有名头,最简单的事车前挂个红色的通行证,这才叫地位。
但是,地位对于商人来说又与资产相辅相成。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得弄点名头,比如代表啊、出席会议资格啊…
有些钱,会多了几个酒肉朋友,坐到拳场包厢,后面会跟着一群莺莺燕燕,拿下砖厂,那个圈子让自己回去,还有自己摆平了三爷,张曼才会想着把砖厂卖给自己。
他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端起这蓝色火焰一饮而尽。
那就是:我若盛开,蝴蝶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