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酒吧,位于惠北市的一条背街里,门脸不大,也没有像其他酒吧似的,门口会站着一群觅食的莺莺燕燕,很静谧,如果不是牌子上写着酒吧两字很难让人联想到里面概况,张曼把车停好率先走下去,挎着她的名牌手包,刘飞阳从另一侧下来,眼睛不由自主的放在张曼腿上,他发现丝袜这种东西能为女人提升几个档次的美感,尤其是在午夜…
被人看的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刘飞阳在她心中还没有达到柳青青的重视,所以余光中看到刘飞阳的眼神也不会有太多介意,两道身形钻进酒吧,刘飞阳才发现自己想的有些狭隘,这里并没有其他酒吧的喧嚣,显得格外宁静,装修的也很简单,放着悠扬的轻音乐,坐着几位客人说话也都轻声细语,喝酒没有大开大合,倒入吃饭一般细嚼慢咽,灯光昏暗到暧昧,气氛清净到舒适。
也对,如果她这种女人去盛世华庭那种地方劲歌热舞,有失身上韵味。
两人找到一处靠墙的角落坐下来,张曼好像经常来这种地方,点了两杯叫蓝色火焰的酒,刘飞阳坐在她对面,中间隔着一张古朴原色木桌,事实上,刘飞阳这么长时间一直想对她表达谢意,没有她的砖厂不可能有后来的故事,更不可能有今天的自己,只是这段时间忙到昏天黑地,难有闲暇。
张曼眼睛里永远不会出现柳青青那种尖锐的光,她的眼神很让人享受,好似一张温柔大床,除了温暖还有细腻,她看着那白衬衫,心中猛然发现自己貌似已经很久没这么凝视过,以往那些大腹便便的老板穿上白衬衫也凸显不出气质,反而能让她透过这薄薄的一层布看到里面的本质,穿的更好只为脱得更快而已。
“这里很不错,能放人放松”刘飞阳简洁评价。
这个男人让她失望过、愤怒过、鄙视过,然而时至今日她不得不高看一眼,除了那白衬衫之外,更为可歌可泣的是发展迅猛,张曼没有庸俗到会对小人物崛起表示赞扬,她一直都是个很理智的人,不为金钱论,只看重未来的投资回报。
“确实,我已经在这里坐了十年,只要有时间就会来喝一杯,每次都喝到七分醉意,半梦半醒的回去,然后什么都不想的关上门睡觉,等第二天起来拉开窗帘,又会看到阳光明媚”
两杯酒被服务生送过来,确实是蓝色,酒杯也很精致,像一件工艺品。
刘飞阳有心提及砖厂的事,因为当时的资金全都投入在打那场战争中,关于砖厂的定价一直没给出,这事也一直悬而未决,在这种环境下想要高谈阔论都会被压下去,气氛已经决定,他并没着急提,而是顺这话说道“心情不好喝酒确实能解决烦恼,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不,我从来不会把自己喝醉”张曼端起酒杯,她经常说女人要优雅,端起酒杯的动作也不会太突兀,倒是很有韵味,刘飞阳也跟着端起酒杯轻轻撞一下,她又道“一旦喝醉了,凡事都不受自己控制,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也给自己留下遗憾,不值当”
说完,把酒杯送到嘴边,蓝色的液体顺着她粉红色的嘴唇流进去。
事实上,相比较张曼今天找自己的目的,他倒更愿意了解张曼这个女人,在村里的时候看一眼这种女人,只能在电视上,那时还很单纯,不知道左右手能当成女朋友用,如果学会了有理由相信他会对电视上的“张曼”做出人神共愤的事。
“也对,女孩子应该有安全意识”
“女孩子?”张曼好似听到了惊骇世俗的词,两眼盯着他,其中有多少诧异。
又感慨道“早就过了是女孩的年龄,虽然没结婚,可别人看我第一眼就是少妇,女孩让人联想到的是清纯,妇带来的是欲望,本质不同”
“厄…”刘飞阳略微有些尴尬,没想到能引得她大发感慨。
然而张曼不仅是感慨,还有回想,眼睛看着桌子渐渐转换成迷离,她在想女孩子这个词有多长时间没用在自己身上,以往那些身价接近九位数大老板都是色眯眯的揩油,即使不经意间路过也会盯着屁股看两眼。
惠北市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骚,这个词不好听,骚到清纯,那就是张曼了。
所以没人会在背后诋毁她,更多的是闭上眼睛冥想,冥想那晚的所有,错过丁点细节都是人生一大憾事。
她深吸一口气,看到刘飞阳还有几分尴尬未消的模样,轻笑起来,转移话题道“其实我今天找你并不是巧合,拳场那种地方不适合我,也很少过去,你离开的时候高启亮正在开会,等他回来没来得及主持会议就去省里主持建厂的事,前两天刚回来,赵维汉和古清明提议让你再回圈子里,已经举手表决同意,得找人问问你的态度,免得你到现场闹出尴尬,青姐是世外高人什么事都不管,赵维汉和古清明看到你玩偷天换日的一手已经吓破胆子,生怕再跟你扯上瓜葛,其他人跟你不熟,所以这个任务就交到我身上”
她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今天不是找你要答案的,当初把你赶出去历历在目,就这么回去我也替你不值,只是告诉你,想回去随时能回去…”
说的轻松,当时的情况远远比她嘴里讲出的要激烈,柳青青坐在最末尾一言不发,第一次露面的高启亮坐在最前方,当赵维汉和古清明提出来的时候,马汉那个自视甚高的老东西脸都快气绿,当初是他出头要把刘飞阳赶出去,打算帮着解决三爷,可连三爷的面都没见到,最后不得不装成心脏病逃离,这是耻辱,被一个小辈打脸是莫大的耻辱,他甚至不敢想象刘飞阳再次坐到这里会发生什么情况,再看那小子归来已经是众望所归,好似一口粘痰没吐出来就得咽回去…
“他们倒是会找人…”刘飞阳笑着摇摇头,说回去,那是必然的,当下社会单打独头很难出头,融入那个集体才能快速发展。
“男人嘛,永远是女人最好说话,没办法就过来喽”张曼仍旧显得很平静。
“高启亮是个什么样的人?”刘飞阳非常感兴趣这个话题,他也侧面询问过,每个人嘴里的高启亮都不一样,孰真孰假很难判断。
“跟你差不多吧,也是从小一步步坐起来的,只是他走的路线跟你不一样,属于某个特殊时期之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之后就分到了啤酒厂,从技术员、车间副主任、到车间主任,他有个好机遇,是改革时期对一部分人的红利,他抓住了,也就发展起来了,路数现在不适用,没有当时的历史条件…”
刘飞阳大致能听懂她的话,前一段时间他看了一本外国人写的书,上面有一条就是“能量守恒定律”其中的话晦涩难懂,不过大致意思还能知道,所谓的消失就是:从一种形式转变到另一种形势,有人在社会转型期经历阵痛,那么就有人获得红利。
“他资产能有多少?”刘飞阳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
“用数值衡量没价值,到达一定位置更看重的是附加价值,比如上次开会,因为是在惠北市,所以惠北市有六个名额,他是其中之一,再比如说每年的市里、省里的代表会议,他也得参加”
“惠北市才六个名额?”刘飞阳一愣,他看过报纸上的报道,开会到场人数在两千以上,当然,是除了记者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