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听到脚步声回来,故意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也是距离刘飞阳最近的位置,刘飞阳是他见过最为特殊的男人,安然也称得上她见过最特殊的女人,说来也很奇怪,原来酒吧里有个号称小乔的张晓娥,圈子里有个号称赛西施的娘们,都不能让她提起来半点兴趣,即使她们干出杀人越货的勾当,都震惊不到自己。
偏偏对这个素颜朝天,没有大放异彩,甘心在刘飞阳身边做个小女人的娘们,心里会不由生出一股调侃之情,好比看到一条晒太阳的小白蛇,就像拿棍子不重不轻的挑逗,看他是不是传说中的白素贞。
还是因为那个嘴巴?也可能是,又好像不是,在她看来,安然就是女版的刘飞阳,心中有猛虎,却偏偏生的女儿身,可悲、可叹、可惜。
看到刘飞阳的影子,又找到自己的影子…
安然走进来,把碗筷放到柳青青面前,也没在意座位的问题,道“菜可能有些凉了,这种菜没办法热,你对付吃吧”
“没事,我就是尝尝飞阳手艺”柳青青到不客气,用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拿起筷子,好似她手里拿着烟头一般,有种别样的美感,另一只手抓起散发,幅度过大,头发还在刘飞阳脸上扫一下,极其淑女的放到嘴里。
刘飞阳心里恨得牙痒痒,在某一刻真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把这娘们摁在身子下面,质问她:你还是不是妖孽了?哪怕她楚楚可怜的求饶也不放过。
安然看向刘飞阳,露出一个理解的眼神,她知道柳青青用的伎俩很拙劣,可心里就是板不住生出一股火气,不是扇嘴巴那种,而是想把盘子拿起来,菜都到她嘴里,问一声:好吃么?
柳青青低着头细细咀嚼,她很莫名奇妙,自己在这一刻好似开天眼一般,没抬起头,脑中却有两人眼神交错的画面,她想笑,又想加入其中,甚至还能插上一嘴:带我一个,带我一个。
三人各怀怪胎,已经说不上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还是,三个人之间的火花四溅。
柳青青咽下去,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非常做作的擦了擦嘴,可她的做作有无法让人生出厌烦,把染上红色的纸巾扔到刘飞阳面前,看向安然道“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青姐还有商量么,有话直说就好”安然也很浮夸,本想着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可清纯的脸庞挂不上那种令人作呕的色彩,倒和柳青青半斤八两。
刘飞阳也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插话,觉得这俩女人已经开辟了新战场,不带自己玩了…
柳青青眼睛更加挑衅的一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我要借你老公一宿!”
安然奇迹般的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她装不出来柳青青的诱惑,用独有的大方笑道“用完,走么?”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假,当一摞摞红艳的钞票摆在任何人面前,都会失去理智,老钱也知道仅仅凭借调动保安队这点事,绝对不值五十六万,况且刘飞阳已经把前期都铺垫完,把拆迁队搞得天妒人怨,他做出的一切都是顺水推舟而已,工作几十年,加在一起的工资别说五十六万,就连二十八万都很难保证。
所以当刘飞阳离开的时候,他立即走回矿上,组织了新一轮拆迁动员大会,并且当天下午矿上最抗打的大山买断工龄下岗,带着几名保安队成员入驻拆迁队办公室,正式化为拆迁员,开始挨家挨户做动员工作。
这犊子虽说刚来县里半年,但是在二孩身上让他看明白一个道理,凡事都得平衡,他不会阴暗的想老钱会不会把他踢出去,直接找赵维汉接洽,可必须得防止老钱心里不平衡,觉得自己干的活多拿的钱少,影响拆迁进度。
也在社会上雇了几个人入驻办公室,潜台词是我也在出力干活,得让老钱觉得他拿多了,愧疚!
有老钱的影响力,再加上吴中带了个还算可以的头,仅仅一星期时间,签了不下五十户,有些需要拆迁的房子已经连成片,终于不再用人工拆迁,钢铁巨兽推土机入驻银矿区,侧面的排气管冒出黑烟,发出几声咆哮,缓缓向前开动,能听见咣的一声,就看已经存续了二十几年的房子晃动,几下之后彻底坍塌…
放眼望去,银矿区已经一片废墟,废墟之上有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清理里面的金属,主路上,有一排平头卡车在等待运走残渣。
银矿区的拆迁,在刚刚步入七月份的时候,如火如荼的进行。
家里。
安然和刘飞阳正在吃饭,桌子上摆着一盘土豆丝还有一盘溜肉段,溜肉段在东北算是一道名菜,工序很繁琐,需要把肉切成小段,用淀粉包裹起来下油锅里炸,第一遍炸熟第二遍炸酥,呈金黄色看起来非常诱人,可这并没结束,还需要下锅翻炒,配上辅材,辣椒、胡萝卜等等。
安然喜欢吃这个,刘飞阳也愿意给她做,只是觉得味道相比较二孩做的差了些,材料用的一样却做不出来那个味,着实是个怪事。
提到二孩,这个小犊子带着田淑芬走了,他在把吴中踢到鼻孔穿血之后,带着田淑芬不知去了哪里,刘飞阳找过,并没找到,还去了大学找那个叫姜丽丽的女孩,仍旧一无所获,刘飞阳反思过、惊醒过、现在担心着。
天边的太阳已经渐渐下落,光也变成红色,顺着窗户涌进来,温馨饱满。
酒吧已经被柳青青抵给吴中,吴中又变成废人已经无法经营,人心惶惶的过了几天就关门大吉,对此原来那些暗暗惦念刘飞阳的陪酒姑娘,也都开始在背后骂他,如果不把吴中弄垮,她们也不至于失去工作。
当然,她们的工作很容易找到,最苦的是曹武庙那个老东西,一个食杂店,一个旅店,都是依靠酒吧生活,现在酒吧关门,他那里就门可罗雀了,偶尔有两位怀旧的汉子去他那里喝瓶啤酒,老东西会抹着眼泪说:飞阳是个能人啊,其实心里已经把他家八辈都骂了一遍,赚不赚钱是小事,关键他再也不能听到旅店里的靡靡之音,偶尔来了两个,还是下面村子里出来偷情的男女,皮肤比他嘴里的臭婆娘还要粗糙,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的生活…
看来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不仅仅是放在战场适用,商场同样适用,只要是追逐名利的地方,就必定会有人为了别人的成功做出牺牲,付出代价。
不想成为被牺牲的那个,只能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