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如果在发生事情之后,吴中第一时间跳出来澄清自己,赵维汉懒得搭理他,为人太心浮气躁,如果过了今天再来请罪,又有些拖沓,可以说这个时间点把握的刚刚好,也愿意多听他解释两句。
“哎…”电话那边的吴中点点头,眼睛越眯越小。
就在赵维汉打电话的同时,楼下的花坛边上坐着一个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刚刚二十出头的样子,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挂在上面的标签还没撕掉,应该是刚买没有多久,里面被装的鼓鼓的。
他手里夹着烟,脚下已经有四五个烟蒂。
他又拿起烟放到嘴里狠狠的吸一口,随后把这个烟蒂扔在脚下,狠狠的抿碎,站起来看向四周,远处已经呈黑墨色,正前方的楼上也开始涌现出万家灯火,他眼睛锁定到赵维汉家的窗户,深吸一口气,随后拎起帆布包,拿起来才看到花坛上已经湿了一片,呈黑红色。
“奸商!”他咬牙骂一句,左右看看见没人,从花池中抓起一把土洒在上面。买的时候商家说是纳米技术,不透水,最开始确实没透水,可现在才一个多小时,就已经渗透。
他现在没时间顾忌这么多,行色匆匆走进楼道,比较着急,动作幅度有些大,每隔几级台阶就会看到帆布包下面掉下一滴,落到台阶上,这里灯光比较亮,低下来的水滴呈鲜红色,还有些粘稠,看上去像血。
年轻男子走到赵维汉家门口并没立即敲门,而是定住脚步仔细听楼道里还有没有人,确定没有之后,这才抬手敲门。
“咚咚咚”他敲得不急不缓,极有规律。
房子里的赵德汉已经把电话挂断,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听见门敲门,眉头顿时皱起来,因为这里从未主动来过人。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听起来绝对不像是敲错,他站起来,非常谨慎的一步步走过去,透过门上的猫眼,看到外面年轻男子,见他还要敲门。
想了想,沉声问道“你找谁?”
外面男子听见这声之后,再次左右看看,比他还要小心翼翼,把脑袋凑过来,开口道“两颗头,二十万!”
张晓娥的话直白、粗俗、露骨,但她说的也没什么不对,人与人的追求不同,不能拿任何人的价值观对比另一个人的价值观,孰好孰坏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在阴谋家的眼中:这社会处处透露着厚黑,在乐天派的眼中处处鸟语花香,男人与女人不同,大人与小孩也不相同。
她确实不在乎二孩心里会作何感想,也不会怜悯,即使这个男孩在自己面前摆出卑微低如尘土的姿态,也只会更加看轻而已,并不能得到宽恕。
二孩怔怔的看着,他曾单纯的以为,娥姐对自己笑那就是好感,至少比别人特殊。
自己像阳哥似的说一句,我来扛,也能让她心里感觉到踏实。他想不通,为什么同样的事发生在刘飞阳身上,就会抱得美人归,为什么同样的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只会遭受冷眼和嘲讽?
这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别人的问题?
外面好似泛起鱼肚白,房子里越来越亮,清晨的微观也泛着丝丝凉意,窗外,好似闪过一道人影。
另一边,赵维汉家里。
作为县里的知名商人,从建材起步,做到房地产开发商,可以说与市里首富钱书德的路径大致相同,中水县,这个放眼全国连百强县城都进不去的小县城,还把房地产商称为盖房子的,可见目光何其短浅。
外界怎么评价他不在乎,那只是一时的,并不是一世的。
可被个小孩打这事与社会评价全然不同,如果不能还以颜色,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沦为饭桌上的笑谈,昨晚从医院醒来,就赶紧回到这个作为临时炮房的家里,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很安静。
由于近期还在确定最后银矿区开发细节,电话不能关机,整天都哇哩哇啦响个不停,让他心烦气躁,有几位竞争失败的对手还打过来虚情假意的寒暄问暖,电话里笑呵呵的回应,挂断电话开始骂祖宗十八代,他知道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笑话,即使现在也有很多人开始谈论。
从冰箱里拿出冰块,裹上毛巾冷敷脸上肿胀部位,这幅面孔不能出去见人,只好在家里憋着,坐在沙发上,像只猫咪一样时不时走到窗台前,看看外面的世界,过了几秒又烦躁的走回去,他不希望电话响起,又期待着有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张嘴就管自己要二十万奖金。
独自坐了一下午,再看窗外已经剩半个太阳,眼看着就要天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懂,今天是找那对狗男女的第一天,气势也是最高涨的,因为有些人听见钱脑袋一热,属于冲动型找人,过了今天寻找力度就会小很多,过个十天半个月,这事几乎会沦为笑话。
正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走过去一看,是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