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第二道门看到一群医护人员正围着放在病床上的刘飞阳,上身已经被扒开,老葛手里刚刚拿起手术刀,没注意这边。
“他死,你们陪葬”
柳青青并没再推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没有半点语调的叙述。
老葛听到门外有声,再转头看是柳青青站在门外,吓得一哆嗦,手术刀顿时掉在刘飞阳肚皮上,划出一道不大的口子,渗出丝丝血迹。事实上,岁月可能蹉跎了当初的青葱小伙,也淡薄了医者仁心,但在紧急情况下,他们的第一反应还是会以救人为主。
柳青青的不敢赌,让所有医护人员投鼠忌器、噤若寒蝉。
老葛额头冒汗的从病床前冲出来,嘴里瞬间干涸,觉得嗓子被夹住,哆哆嗦嗦的叫道“青姐,你来了!”
柳青青转过头,斜视着他,这种眼神让老葛有种想尿裤子的冲动。
赶紧又道“青姐你放心,他肯定没有生命危险,我敢发誓!”
事出紧急,他也顾不上几率问题,只想着把这尊大菩萨给送走,又道“刚刚拍完ct片,右侧的第六根肋骨骨折,扎到肺部,显示有二点五厘米的透光区,常规做法可以选择引流,没有必要非得动手术,至于嘴里吐血…”
“有把握治好?”柳青青让他说完,直接开口打断。
“这…”老葛短暂犹豫,能不能死和有没有后遗症是两回事,这个他不敢一口咬定。
“联系市里医院,保证万无一失”柳青青不容置疑的开口道,说完重重的看了眼里面,随后转身走出来,老葛像是送客似的跟在后面。
走廊里,二孩刚刚从门外走进来,他借了张晓娥的手机给银矿区的商店打电话,让他们赶紧通知田淑芬带钱过来,因为护士已经催促过。
柳青青扫了一圈,见老葛走上楼去联系,从兜里掏出一只万宝路,高傲的吸着,眼神深邃,没人知道在想什么。
家里。
商店是钱亮他们经常打麻将的那家,由于事情比较严重,老板也没时间考虑这个小崽子平时跟自己关系好不好,披上衣服奔田淑芬家跑去,走路也就两分钟,跑步更用不上多长时间,跑到门前。
“淑芬、淑芬,不好了,出事了”老板一边喊着,一边用脚踹着铁门。
“当啷当啷”的声响,在人们还在昏睡的时候,显得异常刺耳。
最先醒来的并不是田淑芬,而是隔壁的安然,刘飞阳的一夜未归让她一夜都未曾睡的踏实,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智者,至少能在书里找到绝大多数慰藉自己的办法,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打拼女人在家等候,在她的思维是很稀疏平常的事,直到两人关系更进一步,他才发现原来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晚回来一点,会提心吊胆。
迅速掀开被子,没顾得上穿鞋,光着脚丫,没有半点淑女形象的跑出去,头发散乱的跑到大门口,静静的听着门外。
“怎么了?咋了?”
田淑芬披这个外套,跑出来站在大门里问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二孩给我打电话,说是刘飞阳正在抢救,让你拿钱过去…”
“轰”老板后面说的是什么安然并没听清,她只觉得大脑遭受一重拳,霎时间让她耳中嗡嗡作响,下意识向后退两步,此时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呆滞的看着地面,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难道,真像邻居们口中说的我命硬,克身边的人?
安然冒出这个奇怪的想法之后,也来不及想是真是伪,扭过头跑回屋里,从书架里拿出一本《格列佛游记》中间夹着她攒下的二百块钱,这是留着有急事应急,随手抓过两件衣服套在身上,迅速再次出门。
月亮已经消失,混沌初开,天地白茫茫一片。
马路上除了早点老板在路边支着油锅炸油条的身影之外,就剩下安然疾驰而过了,她双手稳稳抓住车把手,头发没来得及梳,长时间梳着马尾辫导致头发中间有一道弯曲痕迹,骑行速度太快,风力强劲,头发飘飘扬扬。
如果放在白日,梳洗过后的安然这副姿态,会让路人目瞪口呆,觉得是这世间最唯美的画面。
只不过,当下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凄楚。
没有人注意到,安然的眼睛一直睁的很大,死死的盯着前方,她没有哭出眼泪,甚至连薄雾都无迹可寻,绽放着决绝的光芒,如果说以前是一潭湖水,清澈透明,那么现在也是一潭湖水,深不见底!
骑到医院门口,把自行车安稳停下,自从母亲走后,她发过誓以后再不来这种地方,没想到两个月后,不得不再次出现。
“哒”她一脚踩到医院走廊地面,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泛起阵阵回音。
走廊那边还在吸烟的柳青青听到这声响没来由心头一紧,缓缓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脚步声越来越近,听在耳中如炮竹炸裂,身体不禁站直,这种感觉很奇怪,已经是近十年不知何为慌乱,居然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直到她眼中出现安然的身影,眉头微微皱起,她看安然的眼神陡然想起一句谚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眼神和刘飞阳发怒时,如出一辙。
“然姐…”二孩缓缓站起来叫道,也觉得此时的然姐和往常不大一样,目光随着安然的身影转动。
而安然并没看他,死死的盯着柳青青,柳青青也死死的看着她,二者四目相对,中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安然走到她眼前,停下脚步,面对青姐的凌厉眼神没有丝毫畏惧。
突然。
就看安然手臂瞬间抬起。
“啪!”
手掌准确无误的落到柳青青脸上,这声音无异于平地惊雷,在走廊内久久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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